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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4节(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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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江看得一怔,这才回过神,连忙几步走到叶君生面前,撩袍跪下。

“庄主对夜北恩德深广,有如再造之德,此恩岂有不报之理!夜北一向忠心耿耿,他的为人,庄主当是比我等更清楚……想来这只是一时糊涂,还望庄主三思,手下留情!”

花深里亦在他身旁挨着跪下,抱拳道:

“还望庄主三思,手下留情!”

默了片刻,她悄悄把头一偏,不住朝那边还抱着剑,满脸不在乎的青衣使眼色,后者故意看向别处吹口哨,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

花深里皱着眉头对他把眼一瞪。

僵持半晌,青衣努努嘴,只得心不甘情不愿地也在她侧身跪下,有气无力地嗯嗯两句:

“……庄主手下留情。”

叶君生吹了一阵,垂眸看了一眼这一排整整齐齐跪着的人,冷哼一声放下玉笛。

“好啊,你们几个还真是一条心,看得庄主我好生感动。”

曲声戛然而止,关何只觉压在心口的巨石轰然落下,拼命地喘着气。

只见他把笛子收好,皮笑肉不笑地拿眼神在花深里几人身上溜了一圈。

“是不是我平日里对你们太好了,都当我是个好说话的人了?”

“今儿来一个给我说要走,明儿来一个给我说要走,当我明月山庄是什么地方?市集还是酒肆赌坊?是你想来就来,想走就能走的吗!”

他这话听得花深里心头一跳,连忙俯身:“庄主息怒!”

“这怒是息不了!谁都别插嘴。”叶君生自往厅上一站,

“我若不给他点教训,怕是难长记性!”

他颔首道:“你们几个我是使唤不动了,别以为我就不能拿你们怎么样。”

“来人。”

叶君生一声令下,回廊间便有两个侍卫走进来。

他弹了弹衣袍,淡淡道:“去兵器坊取三根刺藜鞭来。”

“是。”

这鞭子平日里都是用来审讯细作的,鞭身的倒刺有上千多,打时根根扎入肉里,拔都没法拔出来。花深里心知其中利害,仰头欲求情:

“庄主……”

“你闭嘴。”叶君生在那太师椅上一座,冷眼看她,“再多话,我连你一块儿打!”

西江悄悄在背后拉了她两下,示意她别再强出头。闻言,花深里也是无法,只得眼睁睁瞧着那边几人捧来鞭子,将言又止。

叶君生端起茶杯,慢条斯理地吹了吹面上浮着的茶叶:“就这三根,打吧,几时全打断了,几时放他走。”

“是……”

两个守卫面面相觑,随即又看了一眼跪在地上形容憔悴的关何,着实是有些下不下去手……

随着鞭子声起,叶君生靠在椅子上,面无表情地瞧着。

“太轻。”

“还是太轻。”

“声音不够响。”

“你们俩没吃饭是不是?”

“动作快点。”

……

七月流火,八月未央。

今年的夏季并不似往年那么酷热,一转眼已到中旬了,书院外满池的荷花绽开,入目即是红粉嫩绿,藕花珠缀。

微风拂过,一室清香。

讲堂内,秦书提笔沾墨,低头望着宣纸,朗声念道:

“山有扶苏,隰有荷华。不见子都,乃见狂且……”

“今日我们画菡萏。”

虽是曾被陷入狱,然而院士并不同意他回杭州,再三劝说之下,秦书盛情难却,只得留在此地教习书画。

奚画磨好了墨,抬头一面看他,一面又去瞧窗外的芙蕖。

荷叶田田,莲花亭亭而立,娇艳欲语。

余光不经意从远处一方空荡荡的案几前扫过,她眉间轻蹙,眼眸低垂。

自那日后,关何已经有半个月没有来上学了……

起初,她一直提心吊胆,想着他会不会有一日来将她灭口。

可时间一日两日过去了,他没有来,七日八日,九日十日过去了……他也没有来。

越过越久,反而有些心神不宁。

好像会有什么不好的事情要发生一样。

她这些天过得太平常了,平常得让人感到害怕。

是因为身份暴露了,所以他才不来书院的么?

还是因为内疚,不敢面对她?

脑子里尽是杂念,好在是秦书的课,如若换成别的先生怕是又要挨骂了。

她摇摇头,等思绪平稳如常时,再定睛一看自己的画……

这都是什么乱七八糟的。

奚画烦躁地将纸揉成一团,又再抽了一张出来。

午间,没有心情吃饭。她漫无目的地沿着池塘而走,行至凉亭下,只往那石头边一坐,双手抱着膝盖,神色茫然地盯着眼前的莲叶芙蓉。

蓦地,耳边有一个声音回荡开。

——“此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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