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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节(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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聂子臣听到这两个字,像是突然被挑出一根嵌入心脏的木屑,他原本以为已经习惯了与之俱来的痛觉,刻意把它当成身体的一部分忽略,却被人抽出来又重新狠狠地刺了一遍。

他声音里带了恨意,笑着对她说:“分手了就不要一而再再而三地来找我啊?分手了就在看见我的时候表情平静点补两句绝情的话啊?你有本事像在医院里那样把那些话再对我说一次?”他说着说着语气带了讥诮,“还是每次恶人都只能我来做?”

谢芷默只觉得又苦又涩,眼泪不由自主地滑落,不知是恨自己说得出绝情却做不到,还是恨自己在他面前总是惯性一般地软弱。

她不再挣扎了,整个人像是失去动力的八音盒娃娃,慢慢、慢慢地滑下去,屈膝弯腰,要由他的手臂支撑才不会坐倒在地。

聂子臣把她翻过来,看到她煞白的脸色,骂了个脏字,打横把她抱起来往卧室走。

她睁着眼不说话也不反抗,任由他把她抱上床塞回被子里,柔软的白色羽绒把她牢牢包进去,他用力地替她固定好每一个缝隙,连这些动作都带着恨意。

床头柜上还静静地搁着他拿进来的药瓶。他倒出两粒在手心,取了床头的玻璃杯给她倒水,居高临下地命令她:“起来吃药!”

谢芷默被他吼住了,像只蚕蛹一样躺在他给她铸的茧里,良久才慢慢地挪出来,听话又小心地看着他的眼睛,手慢慢去拿杯子。

她这个受了欺负的模样真是够了。聂子臣恨得往后靠上衣柜,肩胛骨撞上金属柜门一声巨响,吓得谢芷默手一颤,透明的液体晃了两下,洒了一滴在床单上。

谢芷默像做错了事一样慌慌张张地稳住杯子,把好几颗不同颜色的药片和着一口水全吞了,苦得情不自禁地皱眉头,那样子看得人平白觉得不忍心。

聂子臣一直在盯着她吃药,见状习惯性地问她:“苦不苦?”

谢芷默被他问得一愣,手端着半杯水不知该往那边放,低低地说:“……还好。”

聂子臣脱口而出这个问句之后更加烦躁了,上前抢过她手里的杯子仰头灌下那半杯。杯沿还有淡淡的药的苦味,冷水经肺到胃,全身的毛孔俱是一凉。

妈的,他想的居然是,她生病怎么能喝凉水。

最后两个人都安静了,一起僵在原处,一个不动另一个也不动。

聂子臣把心头上涌的怒气和苦涩压下去,好不容易回身看她,一看见就发脾气:“愣着做什么?躺进去!”忍无可忍地把她露出来的肩膀和胳膊全塞回去重新填成一个蛹,他单膝撑在床沿,恶狠狠的脸就在她上方一尺。

他冷静下来了,不带情绪地对她说:“先睡一觉,要想闹也等闹得动了再闹,听到没有?”

没发泄完的怒气让他浑身不爽,回身一边往外走一边扯开衬衣最上面的两颗扣子,面无表情地反手带上门,一眼都没再看她。

谢芷默舌苔发苦,分不清是药片的苦还是别的什么,躺在茧里机械又缓慢地眨眼睛。

都说生病的时候味觉会失灵,为什么苦味这么清晰呢?

苦得好像,再也不会有其他滋味了。

※※※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聂子臣坐在客厅的沙发里,好几个小时闭目养神,却没有睡意。

他其实已经很累了,彻夜未眠的心力交瘁,只是刚才不觉得。

为什么对她发脾气呢?说好了当初离开她,在自己变成一个适合她、能给她安宁美满生活的人之前,都不要回来找她的。

重逢时他还对她说,他怕如果不是他,别人会因为她善于妥协就一味地欺负她。

都是假的。欺负她的一直都是他,让她害怕的人是他,让她难过的人是他,让她没有安全感得遇到事就想一走了之的人也是他。

他占据了她的喜怒哀乐,却控制不住自己的喜怒哀乐。

手机在这时候响了起来,一个动一动手指能震动半个s市的名字——秦穆阳。

接起来,浑厚又冷漠的声音传了过来:“小臣。”

秦穆河死后,已经很久没有人这么叫过他了。那是一个遥远又陌生的名字。

聂子臣漠然地嗯了声。

“小沐的事我都听说了,你这周日来家里吃顿饭,你容姨也在,你带来看看她。”

秦穆阳料到他不会轻易来,特地提到了秦穆河的遗孀和,找得一手好软肋。

聂子臣嗤笑,说:“好。”

就算没有这两个人,他也得过去见一次秦沐,给谢芷默一个交代。

挂了这个电话,他才终于起身去卧室。

谢芷默已经睡着了,睡容都不安详,眉心微微皱着,大概还是不舒服。

聂子臣笑她也笑自己,过去替她提了提被子,盖上隐约露出来的肩头。他坐在她床头,静静地看着她,脸色那么苍白,还出了一身虚汗,头发丝凌乱地散在枕上贴在脸颊,病态又难看。

当年的她多好啊,家教那么严的一个乖乖女,却生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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