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谁谁 第42节(4 / 5)
于是屡屡与夫人攀比。然而你自己是何境况,你应该了解。还是那句老话,你既不通俗务,又不擅掌家,更端不出主母宗妇的雍容气度,与其多说多错,步步丢丑,不如保持缄默,安分守己。你觉得然否?”
叶蓁先是被关素衣的高才撼动心神,又听了前夫贬损,心中的怨气一股脑儿爆发出来,竟忘了自己是个“与世无争”的柔弱女子,责骂道,“赵陆离,你这薄情寡义的负心汉!你的爵位是怎么来的,你的性命是如何保住的,难道你都忘了吗?我为你付出所有,到最后你竟这般待我,想将我囚困后宅屈辱一生,你好狠的心啊!”
赵陆离也失去冷静,眼珠赤红地怒吼,“叶蓁你够了!你所谓的救命之恩,提携之情,全不是我要的!若是可以,当年我宁愿死在军棍下,而不是苟且偷生;若是可以,我宁愿驻守边关永不回转,也不愿待在燕京当什么镇北侯。说到底,这些都不是我应得的,失去它们我不觉得可惜,只觉痛快!你总说为我牺牲多少多少,为何不问问我需不需要你的牺牲?当一个懦夫、孬种,永永远远活在屈辱中,这就是你送给我的一切!”
他忽然冷静下来,语气前所未有的温柔,“而夫人从不会自作主张地为我付出。我做的不对,她会怪我,怨我,甚至打骂于我,却不会替我兜底,叫我得了苟且,失了尊严。她让我从醉生梦死中清醒过来;命我背负荆棘,洗刷罪孽;叫我抬起头来堂堂正正地做人。我现在既无权势也无爵位,但我过得很快活,我收留将士遗孤开垦田地,征召残兵组建商队,我给了他们一条活路的同时也给了自己新生。我现在不是镇北侯,而是庶人赵陆离,但我高兴!”
他直勾勾地望进前妻眼底,一字一句说道,“无论在你走前还是走后,我从未如此高兴过。我知道了真正的夫妻该如何相处,不是一方竭力付出,一方被迫承受;一方心事尽敛,一方胡猜乱想。真正的夫妻做错了可以争吵甚至打闹,遇见灾祸却又迅速凝聚,同舟共济。他们无话不说,坦诚相待,于是就能白头偕老,恩爱一世。你知道吗?在你回来之前,我原以为我与夫人可以恩爱一世,但现在……”
他瘫坐在椅子里,终是泣不成声。
看着肝肠寸断的前夫,叶蓁仅存的一点侥幸也被击得粉碎。直至此时,她才明白何谓“一无所有、路断人绝”。
利用
叶蓁满以为失而复得的赵陆离必会将她当成易碎的宝贝一般供起来,却没料供是供了,却与圣元帝一样,只给她一座宅院,一个含糊身份,然后聊度残生。
此前她让赵陆离求娶关素衣是为了阻止对方入宫,进而夺走自己的宠爱与权势,到头来关素衣的确没入宫,自己却回了赵家,依旧要在对方手底下过活,难道这就是命运轮回,不可逃脱?
叶蓁身体一阵接一阵发冷,既觉得不甘怨恨,又觉得恐惧彷徨,看看依旧沉浸在痛苦中的赵陆离,终是咬牙摘掉头上的银簪,狠狠朝手腕刺去。鲜血瞬间喷溅,落了对方满脸,温热的液体带着浓烈的腥气,叫他陡然醒转。
“你在干什么?”他夺走银簪,用力握紧伤口上端,同时解开腰间的孝布缠绕止血。
“做什么?自是一死了之!当年被公公当成货物一般送出去的时候,我就该死了。我几次投缳,几次被救下,最后一次我人已经上了奈何桥,恍惚中想起你和一双儿女,想到没了我你们该如何过活,便又挣扎着爬了上来。我在那见不得人的地方苦苦煎熬,受这个倾轧,受那个欺辱,每天夜里全靠想念你和孩子才挺过来,做梦都要捂着嘴,生怕不小心唤了你们名姓,叫旁人听去惹来大祸。好不容易等到那人厌了我,放了我,你却告诉我曾经的一切都是错误,那我叶蓁算什么?我为你付出的一切算什么?笑话吗?”
透过迷蒙泪水,她努力分辨着前夫的表情,确定他是真的痛惜,也是真的愧疚,这才放下心来。所幸圣元帝还念着几分旧情,将她送归赵府的同时又瞒下了当年丑事,否则她此次是真的走投无路了。
“你阻拦我作甚?如果我死了,不就如你的愿了吗?不就什么事都解决了吗?你这辈子还能与关素衣白头偕老,恩爱一世。我可以成全你一次,二次,自然也可以成全你三次、四次,我的命都可以给你!”凭她对前夫的了解,自然知道该往他心头哪个地方扎刀,于是一字字一句句都像淬了毒的利刃。
赵陆离最不愿回忆往事,更痛恨旁人提及分毫,然而这人是叶蓁,是为了他几乎倾其所有的叶蓁,除了认下别无他法。
“你别说了,是我错。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你好好活着。”他用力缠紧她手腕,待鲜血终于止住,这才颓然坐倒,心如死灰。
叶蓁总是这样脆弱,偶见花儿凋零、叶片飞落,便能伫立窗前默默垂泪。当时他觉得她那般可怜可爱,只想将她捧在手心里呵护,不叫她受一丁点伤害。但现在,当他自己也成了一个遍体鳞伤的人;当他自己也精疲力尽,无路可走,再去呵护叶蓁就像背负着一块巨石,越往前行越感沉重。
他已经预料到自己早晚有一天会被压垮,甚至于粉身碎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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