凰兮凰兮从我栖 第44节(2 / 3)
瓮,道:“坐吧。”
“师、师父,要做什么?”
翊泽已用笔尖蘸了墨,轻声道:“为师替你绘一副容貌。”
白术怔得说不出话来。
“容貌绘成后,从此便真的属于你了。”翊泽蘸好墨,伸手捏住白术的下巴,忽然皱了皱眉,“奇怪,为师……居然不记得你此前的相貌了。”
那本就是随意幻化的,不记得很正常。白术心道。接着她开口,声音有些低哑,“师父,你就随便画吧,画成什么样……都可以的。”
翊泽顿了一会,道:“好。”
蘸满墨汁的笔尖点在脸上,很凉,游移间,凉成一条线。白术就这样定定地望着翊泽。
如果说方才在河畔,指尖上的触碰让她心悸,那么此刻,二人如此近距离相对已是让她心颤,白术这才发现自己竟可以这般眷恋一个人,即便她如何努力逼自己去忘记,去割舍,到头来骗得了别人,却骗不过自己的心。
她多么希望,这一刻定格成永恒。
“好了。”翊泽收笔,在重新审视时,白术捕捉到他眼中的一丝诧异。
“师父,怎么了?”
翊泽移开视线,取过一面铜镜,“你且看看,满不满意。”
“师父不论画成什么样,阿术都喜欢。”这样说着,白术接过铜镜,在看清自己镜中容颜的那一刻,手指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
镜中少女,从眉,到眼,到唇,熟悉而又陌生,是白术以极黄的身份用了三万年的容貌,亦是她以白术的身份弃了二百多年的容貌。
翊泽察觉到白术的异样,他有些担忧地问,“怎么了?你……不喜欢吗?”
“不。”白术摇头,二百多年,头一次从她自己的眼中流下眼泪,“我很喜欢,真的,特别喜欢。”
翊泽松口气,“那便好。”说着,着手开始收拾散放在桌上的笔砚。
湿润的笔尖在砚台边舔上一笔,攒在一颗饱满莹润的墨珠。翊泽抬头,见白术仍旧捧着那面铜镜,呆呆地看得出神。
少女的神情令他熟悉,从眼底流露出的那抹惊讶并小心翼翼,又没来由得让他怜惜。翊泽忽然感到气息开始走得不稳。
运功稳住心脉,翊泽的指尖在袖口点着并未抽开,他垂眸,心脉不稳不单单现于今日,这般怪象,似乎是在白术来后方开始的。
在翊泽的认知里,观中众徒本当一视同仁,对某一人格外关照已超出他身为长辈的职责。可他偏偏,偏偏就对白术分外留意。性之使然,连他自己都不清楚为什么。
“师父。”白术的声音攸地响起,“这张脸原本的主人,是谁?是与师父相熟的人吗?”
白术有些忐忑地等着翊泽的回答。翊泽在梦境中,许是因神识此前同无垢相抗,记忆遗失了大半。她这样问,只是想试探出他是否记起了她。
令白术失望的,翊泽摇了摇头。白术本想着如此那便算了,来日方长。也许有一天翊泽会想起她来,怎知下一刻,翊泽望着她微微一笑,“从此便是你。”
从此,便是她。白术一下子红了眼眶。
“怎么了?”
“嗯。”白术摇摇脑袋,把脸撇向一旁,吸了吸鼻子又转回来。
翊泽不知是不是他的错觉,白术此时的笑容在他看来竟有些狡黠。
“师父……”白术问。
“什么?”
“师父可有心上人?”
“休得胡闹。”
白术凑过去撒娇,“师父,你倒是说说,有没有嘛。”
翊泽瞪她,“看我将你惯成了什么样子。”虽是这样说。白术凑过来时却没有躲开,在白术身子要撞到桌角时还出手帮她挡了挡。
白术此时在心里咯咯笑得甚没心没肺,笑翊泽一本正经的模样怎么这么可爱,如此将他戏弄一番,就算日后被关禁闭也值了。
“师父,阿术同你说啊……”不管翊泽再怎么板着脸瞪她,白术还是一个劲地往翊泽身旁凑,万分不知好歹附在翊泽耳旁道,“若有了心上人,定要速速表明心意,否则晚一步,叫别人抢去,那可就成莫大遗憾了。”
侧过脸,见翊泽若有所思地望着她,白术冷不丁心跳漏一拍,还道他是听进了她的话。
熟料翊泽只是将她后领一提,拎出门外,“在你四处乱跑前,为师觉得有必要将你先关上一关。”
翊泽说到做到,白术被禁了足,清明前都不准下山,不准离开扶桑观,并且她人也被强行从日常起居的小屋里迁出,搬到了翊泽的屋旁。
隔三差五,翊泽将她召进屋讲经。
夜间睡前,还能听见一墙之隔的翊泽在讲经。
自那以后,白术的睡眠质量得到了显著提高。
清明后,观里要下山采办,白术闷了许久,采办之事一经慕离提出,她便自告奋勇说要随同。
慕离初见白术容貌,甚是惊讶,却始终回忆不起白术从前样貌,问及观中他人,具是做此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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