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宰辅养妻日常 第29节(3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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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亦不肯要,最后到我发怒骂了一通他们才肯收下。

送完银子我仍是觉得痛快,痛快无比。

直至最后为了几个铜板害李书学死在河堤上,我才知道自己不该一直消沉下去,柏舟仍是贱籍,韩府一门仍是屈死无处归的亡魂,我就生活在这世上,能听得到能想得到却什么也帮不了,这才是我如今最大无处悔的悔罪。”

她用六年的苦行来消减自己的过错,不自怨自艾不搏求怜悯,以行动所要销去的,恰是她骨子里附着的那些原罪。或者人人身上,都负着各式各样的原罪,可寻常人都只会下意识去替自己辩驳,用在自我身上能行得通的理由,来说服自己。

甚少有人,会如她一般,去销掉那原罪。

唐牧另抽一条帕子给她,她接过来揩了揩眼眶,笑问:“二爷家底丰厚,想必没有我的苦恼。”

唐牧亦笑:“没有。”

如今他不敢想这小姑娘离开自己六年时间所受的罪苦与难处,恰如这六年中他时时强压着不敢去想起她一样。他对她亦怀着悔罪,概因她这六年的苦难皆由他一人造成。

唐牧不知该如何安慰韩覃,起身走到她身边,揽着她肩膀拍了拍:“多收拾几件厚衣服,我过几天带你去个好顽的地方。”

韩覃挑眉:“什么好顽的地方?”

她趁着提出自己早计划了好久而不敢说出口的谋求:“二爷,我在这府中呆了一个多月也未曾出过府,莫说我,就是我身边那两个小丫头都烦躁的很,改天我能不能带她们出去逛逛,好置些贴身物品。”

“不行。”唐牧松手起身:“你若有什么需要,自告诉淳氏叫她替你置备。至于你若觉得烦闷,有时间我自会带你出去,一人出府的事情就别想了。”

他转身去了书房,韩覃顿在当场气噎。

不过既他说了要出门,韩覃便也计划着置备厚衣。夹棉的褙子总要几套,出风毛的比甲也得几件,更有提花绒加厚的裙子,本黑一条,酒红一条,啡色一条。除此外再置两件衬里披风兼挡早晚寒气。

淳氏照着单子替韩覃备得一箱子置在东厢,只待她走的时候拎用。

这日唐牧仍是不到五更就起,一应收拾完备好才叫韩覃起床。韩覃在拗古村时苦第二日需去赶集,当起的比这还早。待唐牧来敲门时她已经叫丫头们梳洗齐备在门里站着。

在两个小丫头眼巴巴的张望下,韩覃替她们问道:“可能带个丫头一块儿去?”

唐牧自然不许:“轻车简从,你都要占我的车,更何况她们。”

用过早饭时才不过五更,天色正是沉鸦鸦的黑。她带着股子才梳洗过的清香气息,站在他面前,仰面笑着,眼中皆是小孩子们要跟着大人出门,却不知要去那里,对于那份未知的欢喜与雀跃。唐牧取一顶幂篱替她戴上,主动替她拎起箱子道:“走吧。”

韩覃随唐牧行到外院,便见前院朝庭所派的差役们几排数十个鸦雀无声在外候着。前院各处檐下皆高挂着灯火。见唐牧出来,这些人仍是鸦雀无声,却齐齐跪下行礼。

唐牧带着韩覃穿过差役往外,外面巷子里满满站着皆是竖矛的官兵们,一辆马车停在怡园正门口。巩兆和小跑着过来接过唐牧手中的皮箱放到车上,轻自掀帘叫韩覃入车中。唐牧随即也跟了上来。

韩覃头一回见唐牧的官威,才听车启后面便跟着整齐有致的脚步声刷刷做响,那些官兵并差役们竟是随车跑着。韩覃好奇问唐牧:“咱们竟是要出远门?”

这马车上有专门的轿箱置在车后侧,与车体相宽,深高不过一尺多余,一为无人时加重马车平衡,二来平时亦可放置物品。唐牧解韩覃幂篱替她挂在车侧壁上,转身自轿箱中抽出叠制书来翻着,点头道:“很远,要到边关上去。”

韩覃啊了一声,惊问道:“要走多久?”

唐牧算了算:“大约两日路程。”

马车一路走着,韩覃忍不住撩帘子望外,指着外面轻声叹道:“这是东安门,我曾来过的。”

过一会儿她又叹起来:“这是西长安门上,如此天才濛濛亮就车马来往个不停。瞧那卖花生酥的摊子上人排了有多长。”

她一直撩窗帘左右看个不停,嘴中亦中叽叽喳喳个不停。唐牧本不在意,忽而听她说道:“这是咱们那府了!”

她许久不再言语,唐牧有些好奇丢制书在轿箱上头亦挪过去望外,便见透着青白亮的晨光中,唐逸穿着一件月白色的圆领宋锦长袍,内里是纯白的交衽衬领。他单手持卷,另负着一手,自唐府东边角门上出来,沿街跨着步子袍帘翻飞,目不斜视往族学中而去。

那明朗秀气的少年果真长成了叫世间的女子一看就要倾心的好颜色,丰神俊秀的外貌,浑然一体的气度,行步略有些疾却坦坦然然,路见有庶人摘帽相礼亦是微微点头。这晨光衬着他原本就白皙的面庞略显牙白,不过颌首点礼见已然心神入定,并不为外界所动。

离的最近的时候,韩覃在马车中离他不过三尺之远,他大约认出这是唐牧的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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