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节(2 / 3)
送别那天起了微风,城外十里亭,少年一身青袍打马而去,一直不曾回头。
亭内哭声一片,究竟一贯端方沉肃的韩舅舅也红了眼圈,轻轻抬了袖子擦拭眼角。寿阳侯夫妇不曾来,韩舅妈同韩氏靠在一块儿哭成了泪人,连语涵静静站立,遥遥远望——
我也不知这一次是对是错,只盼你平安归来,莫叫我再一次对你失望。
坐上马车回府时,韩氏已经擦干了眼泪,情绪也缓和了好些。见连语涵歪着头看她,韩氏将她搂入怀中叹气:“生儿子就是这么不好,不放手是误了他,放了手呢,却跟心上剜下块肉来一般。”将连三好一阵揉搓,“幸好我生的是闺女呀……”
“可我总是要嫁人的呀。”连三笑着蹭上母亲的手臂。
韩氏轻轻拍了拍白嫩小脸蛋,笑骂道:“你才多大呢,就想着嫁人了!”又故意沉下脸,斜着眼吓唬她:“实话告诉你吧,我跟你爹早就商量好了,这辈子都不许你嫁人,我一直没给你重黎哥哥说亲,就是等着你呢!”
“嘁!”连语涵小小翻了个白眼:“我才不信呢,前天爹还跟我说沈家哥哥马上来京了,叫我好好招待他。又说今年他打算收一批弟子,让我仔细挑呢!”
韩氏是个爱笑的,本来故意端着脸就难受了,这会儿更是忍不住笑了出来,母女俩头碰在一处笑不可遏,好一会儿才停了下来。
马车走的是御街,路上倒是颇为安静。
车里笑声渐歇,连语涵靠在母亲怀中,轻声问:“娘,爹是不是病得很重?”往日连世珏是极给娇妻面子的,寿阳侯府有事他必到,逢年过节各种礼物从来不落下,但今日韩氏很是疼爱的外甥离京远赴边境,他却不曾来得。
韩氏一愣,脸上的笑便有些勉强:“你别多心,你爹他不过是有些伤风咳嗽,今天也是我叫他别出门的,好好将养些比什么不好,心意到了就行,林越也并不计较这些虚的。”
“你们都瞒着我。”连语涵语声幽幽,长长的睫毛如羽翅般垂下:“我已经是大人了。”
韩氏搂着她劝慰道:“我自然知道你是大人了,你从小便聪明的,谁也不敢瞒着你什么。你爹的身体是真的无甚大碍,只是他早年念书熬得狠了,外放那几年又吃了不少苦,底子便有些虚,年纪愈大就愈发显出来了。这不,只是那晚吹了些风,就咳嗽起来了。”
这话半真半假,连三听得明白,面上却露出释然神色来:“那我就放心了。”
接下来的日子里,连语涵再不出门,越过父母直接去求了祖父安国公,让安国公替连世珏写了病休折子。一边是最疼爱的小孙女要求,一边是儿子的身体,老公爷哪有不应的,当即就提笔写了,用连世珏的名义呈了上去。
岳丈病了要休养,刘延一看就批准了,还十分贴心的给加了假期,注明是带薪休假,让连爱卿在家中好好休息,全好了再来上班。
待连三爷得知此事时,一切皆已尘埃落定,他只能叹息一声,苦笑着一口饮尽宝贝闺女亲自端过来的药。
连三出马,一个顶俩。
连世珏是个女儿奴,女儿说的话比圣旨还管用。连语涵给他订下了严苛的作息表,都不用监督,他自己就一样一样地遵守了,看得韩氏哭笑不得。
等到沈熙入京时,连世珏竟是面色比病前还要红润。但只有他自己知道,当年那剂虎狼药早就弄垮了他的身子,仔细调养着寿命倒是无忧,只是要有多康健那是不可能了。
连语涵足不出户许久,于外间的事多不了解,便是安国府内其他房的事情她也知之甚少。她还不知道,就在她专心守着家里的这段时间内,连语湘已经马不停蹄地完成了和楚王的熟识,并正在大步迈向红颜知己这个进可攻退可守的好位置。
这日正是沈熙上安国公府拜访的日子,他先是去了外书房,安国公并连二爷连三爷都在,连老大公务繁忙一时半会儿脱不开身,连四爷小舅子娶亲,早早就领着四夫人和连语嫣一道去了岳父家。
安国公早就私下得了秦老夫人的话,此时看沈熙的眼中就多了几分相看孙女婿的意思——当然,是为了连语涵。
连世珏也知道母亲的意思,早就打听过这沈熙的人品才华,俱是十分合意,今日见了面更发现他生得丰神俊朗,一表人才,又兼谈吐间不急不缓,似是胸中大有丘壑之人。这么一瞧,更是满意了几分,心下暗自思索着回去要好好同妻子商量商量。
倒是连二爷,他是不知安国公父子俩心中的弯弯绕绕,只是他也是有闺女的人,沈熙各项条件都十分出众,莫怪安国公和连世珏越看越满意,就是连二这个原本啥想头都没有的人都动了心。
这么想着,待到一众人叙完了话,沈熙要去后院拜见秦老夫人了,他便主动笑道:“恰好成潇在,不如就让潇儿带沈贤侄去吧。”
一直站在角落当陪衬的连成潇忽然被点了名,吓了一大跳,瞪圆了眼睛看了自个儿爹半天,一直没能反应过来。
连老二看他这模样就来气 ,此时他可不止连成潇这个儿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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