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边骨 第19节(1 / 3)
黄厚今一连碰了两个硬钉子,一时间也没再多理会佟颂墨,而是去同周翰初你来我往了。
进了厅堂里,才见觥筹交错,灯红酒绿。
黄厚今这厮一切用的都是西方人的东西,红酒满地,丝竹不绝,颇有点上流社会的意思。但佟颂墨还是喜欢中国人的聚会方式,比这样的生日宴会不知自在多少。
他随意寻了一个角落坐下。
没过多时,看到了一个熟人,对方跟其他人打过招呼,也赶忙来寻他了。
“颂墨!”苏谨以加快步伐小跑过来,皮鞋前脚踩了后跟,险些没摔上一跤,佟颂墨连忙起身扶住他,苏谨以便整个人摔进他的怀里。
佟颂墨被强大的后座力往后一推,整个人被冲到了墙上。
“哎唷,”苏谨以怪叫一声,站稳了才直起身子,“牵连你了。”
佟颂墨露出今日的第一个笑容来:“你跟以前没什么两样,平地走路都能摔跤。”
“这不是见着你激动吗,”苏谨以说,“我早听他们说黄都统邀了你,但以为你不会参加,没想到你还是来了。”
“人家邀我,想来不会只是让我过来看上一眼,”佟颂墨解释道,“多半是有什么事。我有些好奇。”
“好奇心害死猫这句话你没听过?”苏谨以问他,“黄厚今可不是什么好惹的主儿,你可得小心些。”
“嗯。”佟颂墨接过苏谨以递过来的红酒饮了一口,味道一般,但据说是好酒。
他抬起眼往远处看,正好对上周翰初的视线,对方眼神有几分阴翳,不知道又是被谁给招惹了,看上去心情很是不爽的样子。
苏谨以本来背对着那个方向,此刻止不住的往后看:“是我错觉么,我怎么觉得背后有一道视线望着我,感觉像要杀了我似的。”
“你感觉错了吧。”佟颂墨将他糊弄过去。
“哦!”苏谨以点点头,“我听说,今晚来的各国公使可不少,你说,那黄厚今到底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看下去不就知道了。”
佟颂墨这话刚落了尾声,大厅的灯便灭了一半,本来嘈杂热闹的地方瞬间安静下去,众人的目光都聚焦到了唯一一束灯光所照亮的位置。
紧接着是一阵流畅的钢琴声,如汩汩清泉般流入众人的耳中。
有个穿着西式深蓝色长裙的女子在弹琴,黑色的手套遮住削葱般的修长十指,音乐声就从十指下倾泻而出。
可以一试
“那位就是新都统的独女吧?”
“听说年龄虽然不大,名声却很大。”
“名声有多大?能有那位大吗?”
讨论的一群人将目光往这头落,佟颂墨倒也没杵,而是迎着视线望上去,反倒让那群人立刻心虚的收回了视线。
“说起黄厚今的这位独女,听说还有一桩奇闻异事,”苏谨以压低声音,脑袋几乎挨着佟颂墨的脑袋介绍道,“说有一个法国人追她,鲜花送得家中都放不下,可她如何也不肯,那位黄都统也不肯,最后你猜是怎么解决的。”
佟颂墨没说话。
苏谨以习惯了佟颂墨这种表达方式——他心里虽然好奇,但面上一直是不动声色的, 所以自顾自的继续说下去:“那位黄都统也是个奇人,搞了个什么比武招亲,要找那种才貌双绝的,最主要还要会对诗,那人一个外国人,如何会写诗,这不就知难而退了?说来那首诗是黄都统自己写的,到如今都还没人对上。”
佟颂墨刚要问他那句诗是什么,就突然觉得自己的肩膀被人捞了一下,整个人猛地往左侧一栽,进了另一个熟悉的怀抱里。
周翰初搂着他肩膀问:“聊什么需要靠那么近?”
苏谨以这应该算是第一次和周翰初正面交锋,笑嘻嘻道:“久仰周将军大名,今日总算见到了。”
周翰初瞄他一眼,说:“我和你爹见得也不少。”
苏谨以挠挠后脑勺:“我们家本来就还是我爹在管家嘛。”
“知道就好。”那语气,活像是苏谨以现在没管家就没资格跟他说话似的,莫名透露出一股子敌意。
佟颂墨挣扎了一下想从他怀里溜出去,不想力气根本抵不住对方的,没能如愿。
只能拧着眉头道:“你干什么?”
“没什么,”周翰初搂得更紧了些,“让某些人清楚自己的身份。”
苏谨以也是个有眼力见儿的,忙重重的咳嗽两声,此地无银三百两道:“我和颂墨就是普通朋友的关系,周将军可千万不要误会。”
周翰初只回以一声冷哼。
佟颂墨这才反应过来——周翰初原来是吃醋了?不对……吃醋这事儿怎么会发生在他身上?
周翰初是真的……喜欢自己?
佟颂墨心头一震,下意识的看了他一眼,半晌没出声。
直到那束聚光灯灭了,黄晏得了全场所有人的掌声,提起裙边大方的朝众人行了个淑女礼物,全场灯光才又重新亮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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