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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力能扛鼎 第332节(3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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舞。那些舞姬双腿都很有力量,舞起来裙摆层层叠叠,跳起来更了不得,踩着花梯浅浅一借力,能跃起一人来高。

光脚赤膊,罗衣从风,隔着朦朦一层雨瞧,像神女真的要飞天一样。

白花花的藕臂和小腿都露在外边,公孙扫了两眼,只觉后槽牙疼,抓过那小吏低低说。

“府台的人就隔着一条街,你给我们上这舞,往好了说是神女飞天,往坏了说就是靡音淫乐。”

小吏哪敢应,慌忙要辩解,又被公孙瞪了一眼:“还不赶紧撤了!这糕点也撤下去,我差你这俩碟壳果儿?好酒好菜上几桌,你该干什么干什么去,不必作陪。”

那小吏明显是头一回接待这群二世祖,听了这话,哭不是笑不是,忙招呼对面的舞乐停了,换了个变戏法的班子上来。

舞姬换上侍女装束上酒上菜,行走间,一缕一缕的香风往人心头漾。

只是人再美,也是俗物。面海的槛窗全敞着,潮水声声拍岸,长空水洗过一般,蓝得摄人。

“靠海就是好啊,鱼虾不缺,风景独好,唐二哥,京城没有这样好的景儿吧?”

“那肯定啊。唐二哥一看就是耐得住性子念书的人,宰相根苗,跟咱们似的游山玩水像什么样?”

同桌的人都笑着唤“唐二哥”,问他在国子监做学问的事,话是笑着说的,实则都冷眼把他瞧了个仔细。

这唐二哥话很少,惜字如金的样子,不论听谁说话,都是目光先转过去,头才慢慢偏上一寸,好像愿意把人看进眼里都是他的恩赐。

只是态度拿捏得稳,一群公子哥瞧了半天,没分清这人是傲气,还是气短懒言。

舞姬捧上来的酒坛小,都是手大的黑釉坛,人人面前摆一小坛,拍开泥封,满屋酒香。好些军屯子不用酒杯,提着坛子仰起头痛痛快快地喝。

公孙问:“二哥酒量如何?咱今儿上的是十五年的秋露白,虽是米酒,后劲却大,二哥要是酒量不行,可千万不要勉强啊。”

“去年我们登阁的时候赶巧了,喝得烂醉之时,正好目睹了一场海市蜃楼的奇观。当日喝的就是这秋露白,谁成想一个蠢材一脚迈过了栏杆,两眼放光,喊着‘仙宫,我来也’,抬脚就迈出去了,我们几人扑过去都没来得迭!——好嘛,得亏是二楼,只摔瘸他一条腿。”

“反正二哥掂量着喝,我们不知你肚量,就不学那蛮徒劝酒了。”

这少爷像茶馆听书的常客,讲起故事来总是活灵活现,晏少昰听出意思,眼角的笑带了点温:“不妨事。”

他左手端着酒坛,右手就菜,细啜慢饮,喝的速度却不慢。

同桌的军屯子暗暗跟他较劲,一口接一口喝着,眼见唐兄一坛酒见了底,惊奇地瞪圆了眼睛,忙咕咚几口把剩下的酒灌进去,呛得直咳。

唐荼荼忍着笑,手伸到桌下偷偷扯扯他的袍。

晏少昰垂眸看向那只胖爪子。

“二哥酒量好,二哥最厉害,二哥别跟他们较劲啦。”唐荼荼说。

晏少昰笑称:“好。”侍女要开第二坛的时候,他便抬抬手阻了。

酒过三巡,宴才算开了个头。蓬莱阁门口有两队家兵奔跑着行进,一路鼓手击节驱赶游人,让出了一条路,阁外悠悠驶来一辆马车。

公孙家管事的附耳过来:“少爷,漕司家四公子来了。”

“席小四儿?他来干什么?”公孙景逸眼皮跳了跳,放下酒坛,直想呼自己一嘴巴:“我就不该嘴长,我给他下什么帖子,我寻思他养着病也来不了,递个帖子慰问一声就完了,他怎么偏偏来了!……嗐,诸位吃着,我出去迎迎吧。”

公孙这么说了,一群少爷小姐面面相觑半天,也跟着站起来了,下楼迎到了阁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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