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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节(3 / 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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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的枯木,生于世这二十年,从未想过自己会到秦州,也未想过自己会碰到你。二十年年华过眼,你终于开在我的枝头,年年岁岁,岁岁年年,永远开在我的枝头,好不好?”他将那点元红,廖廖几笔绘成一朵梅,于那白帕上,枯枝,描白,鲜红欲张。

如玉猛得捂住嘴,想哭又不知悲从何来,转过身狠踹了张君两把,哇一声哭了出来,骂道:“我是清白的,我的安实才是真君子,他可从没碰过我!你冤枉我不说,还欺负我,你这个小人,小人!”

张君任她揣着,她揣累了伏上他的胸膛,他仍还定定站着。一脸的阴寒,渗人而又可怖。他再也不能用她的内疚,来换一个她陪在他身边的机会了。那纸休书,就在她的包袱里,与路引一起叠的整整齐齐,随时,她都可以离开他。

从翻过秦岭再往京城,还有一千多里路程。起早贪黑也得早上将近半个月左右。这一路上走来,便听闻各处人言北方本已在收尾的战事又起波澜,金国在这半个月里步步紧逼,重又战领了以云内州为界的长城边界,长城以北皇帝御驾亲征夺回来的疆土,又叫他们给占走了。

战事重又胶着,皇帝短期内自然就无法再回京城,这于张君来说算是好事,皇上不回京城,就无法给他和和悦公主赐婚,他还可以想办法在不撕破脸皮的情况下拒掉公主的亲事。

但他哥哥为武德大将军,如今挂帅印与皇帝一同出征在外,战事胶着愈久,他就愈久不能回朝。

这夜到了西京,张君牵马,如玉侧坐在马上,两人一路到门面阔绰,红漆抱柱四立的西京客栈进去宿夜。这一路如玉也习惯了,进屋只要关上门,推倒在床上张君自然先要来上一回,然后两人才又穿戴整齐,下楼到大堂用饭。张君听跑堂一路过来报着菜名儿,细语交待着葱蒜等物,如玉展身望着窗外。对面是一处成衣庄,里头走出两个年轻妇人来,身上的绸衣显然是新做的,茜妃色外罩一层香罗纱,随风而动,又清凉又好看。

只是西京,妇人们就穿的这样华贵,行走间姿态礼仪都曼妙无比,到了京城还不知是个什么样子。眼看京城临近,丑媳妇总要见公婆。一路行来,张君也交待了许多回去之后可能难走的路,如玉心里依旧没底,怕自己这个丑媳妇到时候见了公婆,无礼仪无言状要受人耻笑。

她仍还望着那间成衣坊,门外便走近来一男一女,坐到窗边,挡住了她的视线。那女子鼻高,重睑深深,嘴里却如含了核桃一样卷舌不清。而那男子,眉头上一粒朱砂痣却是叫如玉有种非常熟悉的错觉。

就在她盯着那男子看时,那男子也转过头来看如玉。如玉经他一双阴目扫过,忽而就忆起来,这双眼睛与当初到陈家村来抓沈归老娘的那群黑衣人的首领特别的像。右眉锋七分处生朱砂痣,一样的身高一样的眼形,就算他当时蒙着面,如玉也敢断定这是一个人。

不一会儿菜上来了,如玉心不在焉的吃着,耳朵仍还听着隔壁两人的说话声音。隔壁那女子声音亦压的十分低,说的是女真语,这眉有朱砂痣的男子始终不发一言,却是频频点头。

等吃完饭上了楼,如玉才告诉张君自己方才在楼下对那人的疑惑。张君在道观里住了六年,虽拳脚功夫学的一般,但腿上轻功好,耳朵也胜于常人的善听。

他也懂女真语,方才在桌上一言不发,自然也是在听隔壁那两人的谈话,此时听如玉说完,才道:“那人是瑞王赵荡手下一个门客,名叫齐森的。他去陈家村,当也是奉了瑞王之命。那与他说话的女子叫完颜雪,是金国一位郡主,既是他们搅到了一起,只怕北方的战事就与朝中有所牵扯,那也就难怪战事一直不能停了。”

瑞王赵荡生母为一花剌妃子,但那妃子早逝,其后他被记于贤妃名下,而贤妃的父亲,正是兵部尚书岑参。虽说天子征战在外,但一应粮草征调等后勤事物还是要由兵部和枢密院在朝中负责。这两处衙门对于前线战事以及战略规划当然就是一清二楚,瑞王的门人与敌国郡主相扯上关系,张君不论国之形势会如何,最担心的还是自己大哥张震的安全。

新婚夫妻自然如胶似漆,上楼天还未黑透。张君这些日子是除了行路睡觉,睁开眼睛就要搬弄一回的。如玉渐渐也尝到些甜头,一天两回倒也挨得,等这一回完了,才要闭眼睡觉,却见张君非但不睡,还打开包袱换了当初在陈家村时所穿过的黑色软甲,这软甲不知什么材质,摸起来滑冷,亦不算沉重,但可以装许多武器在里头。张君穿好衣服之后亦不走房门,翻窗子出去了。

片刻间房顶上一溜瓦片轻响,如玉猜他大概是要探方才自己所见那瑞王门客,自己也了衣服起来坐着,如此坐了约摸半个时辰,一身黑的张君又自窗外钻了进来。他若运起走起路来,简直轻如鬼魅一般。

如玉才要开口问,张君已经指搭上了她的唇。他翻开自己包袱,将所有碎银子全部收走,却将两张一百两的银票递给她,这才轻声说道:“这客栈住一夜须得一两银子,我现如今将所有的银票都留给你,你明早自到街对面的钱庄提了银子出来,然后就安生住着,你孤身一个妇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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