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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7节(2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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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跳,他根本没有想过让我上去,他说了,我要敢上去,他就杀了我。”

如玉追出门,在走廊上追了几步,恰就迎上赵荡。今日要迎一国储君,他穿的是本黑绣金边的亲王蟒服,外罩着一件本黑的熊皮大裘,头戴紫金冠,如山一般一步步逼过来,她便往后退着。

“我不去,我只会唱,却没有学过跳舞,王爷,您不能逼我上去!”如玉仅凭跳跃火光中他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睛,便知道他是铁了心要自己上了,转身便要跑。

赵荡不过一伸手便将如玉扯如怀中,一把撕开她的衣衽,低声道:“二妮那个样子如何跳舞?快去换了衣服,自己化好妆容,我在外头等你。”

如玉反手就是一个耳光:“你倒很当得起王八这个称号,哄了二妮这些日子,却是逼着要叫我跳舞。”

赵荡一把将如玉摔进门,关上门道:“你别忘了,结盟一事,可是张君的差使。你若不想此事有变,就乖乖的化好妆,给我上去跳,跳完,我自会让二妮去见耶律夷。”

如玉扑到窗子上,云台两侧升着两坛大火,隔着火舌,能看到张君一袭绯色五品官服,站在西辽太子耶律夷的身侧,正在皱眉听他讲着什么,听的全神贯注。

就当作只是跳给他一个人看?

如玉默了片刻,自己举起眉笔描眉,敷粉,涂口脂,方才将面纱罩好,便听外面一个内侍叫道:“恭请契丹公主献舞!”

外面寒风刺骨的冷。如玉才出门,赵荡便将自己身上温热的裘衣脱了下来,披在她肩上。他陪着她下楼梯,一直走到云台下,声音仍还是一贯的温柔而慈:“好好跳,我在下面等你。”

如玉仰头去看宣德楼上,也许张君也意识到了不对劲,在栏杆前俯身望着楼下。她一步步踏上台阶,两旁火舌汹涌,云台上亮如白昼,对面的御座,皇帝,太子,一切都只是黑乎乎的影子,她根本找不到张君在那里。

凄凉而又婉转的音乐响起,她双手交汇成一朵莲花,缓缓转身,越过城墙,可以看到皇城外人头攒动。至少上万人,在看她这一舞。当两国的君王及储君,以及京都上万子民围观,千万双眼睛里满满的期待,仅凭二妮那僵硬的舞姿,也许真的说不过去。

如玉天生对于音悦以及舞蹈的喜爱,父系母系奔放而热情的骨血,合着那凄婉的音乐而渐渐沸腾。为何必得屈从于礼教,为何十八岁的身姿与漂亮的舞姿不能展现给自己爱的人看,为何非得要裹足于闺中,去蹈循千百年来如枷锁套在妇人身上的规矩?

对面的男歌者悠悠唱了起来,如玉陪二妮练过多回,舞蹈姿势熟的不能再熟。只待男歌者的声音一停,她便合声而起,唱了起来。

张君越过人群,一手抚上汉白玉的栏杆,隔着不远的距离,她能看到他脸上的诧异,心中有暗暗的酸楚,又有无比的得意,舒展腰枝,深瞄过的眼角沟噙着无比的挑衅一转,手自面前拂过,他原本紧绷的脸上瞬时漾起满满的笑。

满含着深情而又内敛的笑,看她双手勾过来,带着无比的诱惑,满含着男女原始物欲的勾引,儒家学说教化过的本分学子,既便内心藏着多少苟且,没有进过秦楼楚馆,没有被单纯的肉/欲挑逗过,她的眼神,她的肢体动作,她所展露出来的一切都叫他心悸而又期待。

张君笑着微微摇了摇头,也许觉得有些羞涩,心还怦怦而跳着,却又舍不下她的身影,目光始终追随,隔着一丈远的距离,脸上那层薄纱能遮过世俗礼教,能遮过她的名字与姓氏,她只是个舞者,唱着动听的歌谣,展现最美的舞姿给心爱的那个人看,以期能穿过他幼时苦难的岁月,穿过周昭那双造化之手,将自己最美的身影留在他的心坎上。

归元帝只听到贺兰山三字,便站了起来。时隔三十年的歌声,便是今日般的美妙。人渐老,更思故人。他胸口滞着满满的相思,起身走到栏杆处,相隔一丈远凭空而起的云台上铺着新绿色的毯子,后面饰着一幅巨大的工笔,是巍峨耸立一座雪山。

这整座舞台,是片绿油油的草原,而那穿着白衣的公主正在唱:我心爱的人啊,他挥着马鞭,抚过那白白的羊群,仿如抚在我的心坎上。

隔着面纱,他看不清那女子的容貌,但身形与同罗妤相似无比。归元帝伸手拍到自己胸口,三十年前的往事和今日相重叠,那才十五岁的姑娘,卸下她只能在丈夫面前卸的面纱,低眉浅笑着向他伸出手的样子,仿佛就在眼前。

尝过她的滋味,天下再美的女人,于他来说也不过是将就。

他曾承诺罢后宫,废选妃,立她为后,立她的儿子为储君。那云台上的女子忽而一个旋转,只留个背影,接着却慢慢劈开双腿,后仰着身子来看他,两只灵巧变幻的手在面前不停变幻出一朵莲,引他想起三十年前那个承诺。

“人死如灯灭,陛下曾经的承诺,全都忘了么?”她至死都不曾学会溜利的汉话,仍还是生硬的口音。归元帝一个仰倒,太子上前去扶,却叫他伸手挡开。

赵荡站在楼下,抱着件裘衣,亦在看自己的父亲。身为长子,那个皇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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