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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九章琴瑟在御,莫不静好(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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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的侧脸脆弱而倔强,在宝知眼里充满了神秘,只诱使她去探索去触碰。

他又这般真诚。

能不能不要被理智禁锢呀!心底的小人呐喊着,掐住另一个冷脸小人,使劲摇晃。

被掐住的小人在这样真心的坦白面前溃不成军。

“不是的,只是我,唉,我摸不准你。”她艰难开口。

这真是一个绝妙的突破口,她既然能说出地落玉盘。

“我这人就是这个臭毛病,郡主娘娘也骂过我。”

“我总是心中把所有人都设想为坏人,防备着,若是对方真做出我不喜之事,我对其的防备就有了顺理成章的理由;而对方的行为叫我不痛快,我也不会过于猝不及防,感到被背叛。”

“旁人说什么,我总是下意识去怀疑。在我没有十足的把握之前,说话只说一半留一半;做事更是,旁人不说我不做,便是说了,我也将其想念打半折,只掖着藏着。”

邵衍呆呆地看着她,只觉她既可亲又可爱,自己的小心思在这样一个受难者面前根本不足一提。

她扭捏着说回他们之间的事宜:“我只担心你说的只不过是嘴上一带,可心底在审判我。若我真的插手,日后你会以此为话柄,指责我越界。先头你也指出来,我总是逃避。唉……我……我就是太害怕被伤害了。”

她的声音低下来:“这也许是找借口——我寄人篱下多年,行事间少不得受此影响。”

宝知说了件旧事。

“我记得六岁那年,海城舫舶来点甜饮子,蒋家送了些给大伯母。大伯母疼爱小辈,全然留给我们这些孩子。有一日大家相邀去大伯母院里尝鲜。”

“大伯母只道除开饮子,还要什么点心抑或什么忌口只管同丫鬟说。”

她停了下来,耸肩一笑,装出一副轻快的模样。

邵衍了解这种面临尴尬回忆的前兆,从一旁小几上取过茶盏叫妻润润喉,轻声道:“然后呢。”

宝知鼓起勇气回忆道:“我提了要求。”

她深吸了一口气,便是再想起这事,她都为自己的不懂事而尴尬:“我提了。我说我不喜欢碎花生,也不喜欢红豆泥,还有我那份咸点心不要加葱末。”

“等到丫鬟端上来时,我才发现,除开三表姐的那份,其他孩子的皆是一样规制。”

宝知冲他一笑:“我没声张,都吃下去了。”

邵衍的瞳孔骤然聚焦为一点,心疼地说不出话来,只将怀里的女孩紧紧抱住。

傻丫头。

有些事落到他身上,邵衍自然无多所谓,可是若是她受委屈,他定是不肯依。

他竟没有比此刻更希望能回到过去,让二十一岁的邵衍抱住六岁的梁宝知。

他现在有自己的府邸,仓库里有堆积成山的金银珠宝,每月有比肩其他天潢贵胄的进项。

六岁的梁宝知想吃什么就吃什么,谁都不得叫她看脸色。

宝知反而安慰他:“大伯母是公道人,但在下人看来,我便是身为客居的孩子,怎能得寸进尺。”

“侯府为了庇护我与喻台,同燕国公齐太妃公然打擂台,若不是侯府,想来我们能否留有一条性命都是未知数。更不逞还为我们请西宾,吃穿用度上皆是比肩府里正儿八经的少爷姑娘。在这等大是大非面前,不过是一些细枝末节境遇而已,我若计较便真是猪油闷了心。”

“不过,从这件事我明白,旁人可以客气,但我不可以当真。不是在自己的家里,总是步步谨慎些,难免行事上显得拘泥。”

“你担心我也是这样表面一套背里一套的人。”邵衍一语道破。

宝知深藏的话被他说出,不禁脸红。

邵衍只去寻她的手,缓缓相扣。

“你会知道的。你会知道的。”

这些话她藏于心中多年,终于有个口子发泄出去,只觉浑身轻快不少,可见邵衍眼里满含心疼怜爱,她却觉得他好单纯。

他都忘了自家如何成长起来。

一些暗里的不平等,宝知认为是理所当然的,毕竟人人趋利避害,讨好掌权人,轻待旁人,这是再正常不过了。

她泰然自若得很,不喜欢葱末,强忍着吃下去就过去了,只消得下回推说不喜欢点心。

反正梁家有的是糕点铺子,想吃什么叫外头送就是。

宝知对物品的厌倦感产生的太快,以至于还未到燃起兴趣就已经索然无味。

故而衣裳首饰对于她而言也是身外物——穿哪件不是穿。

只是喻台那里都要是最好的,府里有的喻台也得有,便是没有,她氪金都要补上,更不必谈外头的新鲜玩意。

并非是她所谓节省自己来补贴弟弟,那未免也太高看宝知的道德了。

宝知自居为京城梁家家主,家中仅有她与喻台,添上另一平行宇宙的时光,她超出喻台足足三十余年的岁数,自是视其为子辈。

父母之爱其子,为其计深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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