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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同夫君琴瑟和鸣 第4节(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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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还是留?

已经做到这一步,若得了黄金便离开,岂不是前功尽弃。

留,又该如何留?泠琅绝不怀疑,凭侯夫人的秉性,若自己提出和离后留在府中讨份差事,她也不会不答应。

但那样并不会更好,一个下人能接触到的东西,远远不及作为世子夫人可接触到的多。

泠琅陷入沉思。

身下轮声辚辚,马车于林荫道中穿梭,两面树影投在绣了兰草的淡色布帘上,随着行驶而不断变幻跳跃着,说不出的灵动盎然。

身侧绿袖毫不意外地睡着了,正靠在车壁上,头一摇一晃,好几次差点栽倒,却又如不倒翁般慢悠悠回定到原来位置。

女孩睡容平和安闲,嘴角还挂了点晶莹。泠琅无意瞥见,忍不住失笑,怎么一天到晚这么渴睡?平日里也没累着她啊。

只有这般没心没肺的年纪,才有如此安然舒适的睡意罢。泠琅认真想了想,自己在如她一样大的时候,也是一沾枕头便能睡得天昏地暗的,阿爹为此常常取笑。

那时阿爹尚在,玩伴亦有,常年刮着黄沙大风的塞外小镇,却是她心目中独一无二的桃花仙境。

如今那仙境再难返回,而她,在风雨中跋涉几年,也早就失了那点无忧无虑的睡意,它对她来说太过奢侈。

泠琅微叹一口气,抬起手,用绢帕轻轻按在身侧女孩嘴唇上。

让她意外的是,绿袖居然一个激灵,清醒了过来。

她看看面前的泠琅,视线转向对方正举着的手臂,最后才落到绢帕上。

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少夫人又做了什么,绿袖脸颊登时红了:“少夫人!对不起,奴婢不是有意……”

泠琅指了指帕子上的湿痕,笑道:“这也用不着有意罢。”

绿袖简直要把头埋到自个儿胸前了,嗫喏着半天说不出一句话。

泠琅不逗她了,轻巧转开话题:“绿袖,世子是个怎么样的人?”

绿袖显然被问住了,她犹豫再三,道:“世子常住熹园,奴婢没见过几次,但性格当同侯爷一般温和罢?长年静养,也应该是喜静的……”

她绞尽脑汁,也只能想出这么多了,许是怕泠琅失望,忙又添上两句:“但奴婢觉得,少夫人定能同世子相处得极好,举、举案齐眉,琴瑟和鸣。”

泠琅哑然:“你是从何处学来的这两个词儿?再说,我与他还未见过面,又如何能看出和睦?”

这下绿袖答得极快:“因为您和世子一样,都生得好看极了,像画中走出的仙人!”

说着,她瞥了眼泠琅的脸,又肯定似的点点头。

泠琅是彻底没话说了,她笑着摇摇头,伸手弹了下绿袖额头。

“说什么呢。”她轻声嗔她。

绿袖捂着额头傻笑起来,她就是很喜欢少夫人温柔又耐心的样子,怎么瞧都不够。

泠琅闭起眼,倚在织锦软垫上,似是要休息了。

绿袖见状,乖乖收了声,不再开口。

泠琅忽然又睁眼,定定地瞧着她:“不是说了,四下无人时,不必以奴婢自称?你方才说了几个?”

绿袖缩了缩脖子:“奴……我晓得了。”

泠琅叹一声,接着假寐起来。

她反复品咂那两个评语,温和、喜静……

这个静,是不喜也得喜吧……

一个年少染病,多年闭门不出人,能有多少见识本领。虽说长时间的疾病痛苦极易使人性格扭曲,但她觉得,侯夫人绝不会让自己的儿子变成那样,他顶多沾点孤僻古怪。

侯府人口极为简单,除了做主子的一家三口,余下便全是帮工侍从。侯夫人在免去她晨昏定省之礼是这么说的:

“规矩是给人看的,我们家就这么点数,侯爷也不在,做给谁看?天没亮就跑来作甚,我还要睡觉。”

侯夫人说话,向来理不直气也十分壮,老实说,泠琅很欣赏这种气魄。

主人尚且洒脱随意,底下众人自然不会成日压抑,侯府气氛一直很轻松。在这样的环境中,那世子,应该不至于过分阴郁难相处吧……

吱嘎一声,马车停了,车外传来小厮兴奋的呼喊:“少夫人,到地方了!”

泠琅心中一凛,该来的终于来了。

初相见

李泠琅深吸一口气。

倘若这是一出剧,当下便到了毫无疑问的戏肉部分。她如同那台上青衣,要一字一句,将接下来的桥段好生唱了。

她掀开布帘,迈下马车,穿过绘了彩瓣的垂花门,行在幽深长廊中。

一众仆役簇拥着她,脚步匆匆,绕过一处处假山曲水,往东边熹园走去。

世子住在熹园,那是一处被幽竹清池围绕着的清净所在,同其他院落远远搁开,夏凉冬暖,最是养人。

李泠琅也住在那儿,二人所居的屋室隔了几道山石水流,平日里,除了每日既定的念经,她几乎不会往那边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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