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0.终点(正文完)(2 / 3)
票说走就走。
三年里,顾春回没有回过绥北。
顾淙也给她打过电话。
十八岁生日那天,凌晨的钟声刚过,顾淙也的电话就响起。
顾春回避开人群,拉开宿舍的玻璃门,走到窗外。
十二月的晚风卷着雪花吹过来,她伸手扶着栏杆,手背上就落了一层霜雪。
电话是沉默的,谁也没有主动开口说话。
呼吸声仿佛成了另一种交流方式,直到玻璃门被拉开,舍友拿着她的大衣走出来递给她说天气这么冷怎么穿件毛衣就出来了?
顾淙也才说话,他说,十八岁快乐,宝宝。
顾春回眨了下眼睛,仿佛没听到般,从舍友手里接过大衣,对她笑着说了声谢谢,又说你们先吃我一会儿就进去。
等到舍友离开,她才对顾淙也说了句,你也是,十八岁快乐。
这通电话谁也没有挂断。
顾春回放在口袋里,仿佛带着顾淙也参加了自己的生日仪式。
舍友唱着生日快乐歌,来窜门的女生分到蛋糕都对顾春回说着祝福。
查房的舍管阿姨都笑着说年轻的小姑娘就是活力无限,又看着蛋糕上插着的数字十八,对顾春回说,成年了啊小姑娘,成年快乐。
所有人都对顾春回说着快乐。
顾春回就好像真的笑得特别快乐。
她和舍友们打闹,笑着约定明天要去哪里周末要去哪里。
等到爬上自己的床,舍友们都说了晚安,床帘拉上。
保持通话的手机已经发烫。
顾春回刚喊了一声顾淙也。
那边立马就嗯了一声。
顾春回说,我们成年了顾淙也。
顾淙也说,是啊,我们成年了。
顾春回睡着,再次醒来,手机只剩下百分之五的电量。
戴了一整晚的有线耳机让耳朵都疼。
她听见电话那头有人在喊顾淙也的名字。
顾淙也应了一声,大概是听见她这边的细微声响。
嗓音清澈地对她补上了句生日快乐。
——生日快乐顾春回。
顾春回缩进被子里,在安静的宿舍中,轻声说了句谢谢哥哥。
顾淙也仍旧是两个顾淙也。
但无论是白天的还是夜间的,都在既定轨迹上过着正常的生活。
时间就这么淡淡地又流走一年。
第二年生日、第三年生日,他们都打了一整晚的电话。
除了生日快乐之外,什么都没有多说。
苏珊对顾春回说,真正想见你的人不论遇见什么阻碍都会出现在你面前的。
顾春回想了想,对苏珊说,可能是因为,我们都清楚,在没办法对对方负责的时候,不见面才是对对方最好的方式。
十七岁的顾淙也可以在学校里当着所有人的面拉着她就走。
十七岁的顾春回可以跟着他,一路不回头。
但是十八岁的顾淙也不会做出这样的事情,十八岁的顾春回也不会。
他们长大了,长大到终于发现所谓的容身所不过是提供给有能力的人。
可是他们没有,他们有着对抗世界的决心,却没有对抗世界的能力。
大四刚开学的时候,顾春回又接到了林乡雨的电话。
林乡雨对她说,她和顾程严离婚了。
林乡雨说,纠缠这么些年,她有些累了,累到对顾程严的爱意已经消磨干净只剩下两看生厌了。
她说,她想试着去过自己的人生了,这一种人生里,只有她自己,到处走走看看,尝试从前没有过过的生活。
她说,她去了云南,在那里住进了一家民宿,民宿老板娘是个很有意思的人,她总喜欢在午后笑着点上一根烟同住户聊着自己的那些往事,老板娘遇见过错的人,经历过两任死去的丈夫,一个是被前妻杀死的,另一个是被儿子杀死的。
老板娘店里挂着一个很有意思的牌子。
——看见阳光了吗?
——听见风声了吗?
——感到自由了吗?
——我听见,你说是。
林乡雨问老板娘这是什么意思。
老板娘说,她的继子,渴望阳光,喜欢触摸风,想获得自由,她时常想起他,索性把他写在墙上,让所有对此感兴趣的旅客都来询问她,这是什么意思。
于是,她便有了可以重新提起的机会。
她可以说,那个少年啊,他叫张是,是一个她很难忘记的人。
林乡雨对顾春回说。
妈妈希望你们,能看见阳光、感受风声、享受自由。
“我是把你们带来这个世界的。
但世界是你们的。
你们是自由的。”
这一年,苏珊接到了顾云志的电话。
顾云志对她说,苏珊,我是真的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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