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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5节(2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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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我今日来,只求进,不求退。”

见到俞云双黛眉微挑似是不信,窦仁郑重道:“老臣半生为官,最初还抱着忠肝义胆,想要留名千古,而后官职越来越高,心中的壮志豪情却逐渐散了,沉迷与争权夺利之中不可自拔,才落得了如此下场。如今的我为外戚,坊间提起我,都将我与季老虎比在一处,现在想想,只觉得自己失去的比得到的要多太多,比无功名傍身的时候更加可悲。”

窦仁言毕,深深看向俞云双:“长公主说的没错,老臣确实在心中挣扎了许久之后才坐在了此处,毕竟在老臣看来,无论长公主是否为嫡出,先帝既然将帝位传给了今上,他便为正统,为天道。而颠覆天道,视为大逆不道。”

俞云双闻言,面上的表情依然波澜不惊:“天道二字,确实是大多数人不敢逾越的鸿沟。”

窦仁却摇了摇头:“而后我发现自己错了。今上其实并不适合当一个皇帝,他的性格太过偏执,不懂取舍,想要将一切都攥在自己的手中,却不得其法。他好大喜功,又不懂权衡之术,沉迷于内斗之中,以为此消彼长才是长存知道,却未曾想过朝臣皆为国之所需,内斗不断,只会损伤国之根本。从前中立派势力尚弱,季窦二派分庭抗礼,互相制衡,我觉得今上没错,可是如今窦派陨落,季派折损严重,今上还采取听之任之的态度,任由我们自生自灭,反观长公主手中不断壮大的中立派,与中立派立下的实打实的功绩,我才知自己当初的坚持多么荒谬。”

俞云双听他说完,只淡淡道:“你似乎忘了一件事,如今的中立派,大多为当初不参与党争而被你们排挤在外的实干派官员。”

窦仁羞愧低下头。

“你方才的一番话本宫听进去了,不过本宫记得当初在中宫与窦皇后交谈的时候,便曾说过,你既然想要为我的麾下,是需要向我证明你对我而言是有价值的。”俞云双道。

窦仁闻言抬起头来:“长公主需要我用来做什么?”

“季正元。”俞云双道,“那日奉天殿讨论是否册封季太妃为皇太后时,你曾经率领窦派站出来细数了季正元的几大罪状。只是当大理寺派人调查这些案件之时,却因为无法获得充足的证据,许多线索还未查到最终的源头,便彻底断了。”

俞云双说到此处,凤眸微微一眯:“边关大败,与季正元脱不开关系,我要向他备一份大礼,你可愿意为我送过去?”

窦仁闻言,神色振奋道:“老臣愿依附于长公主,唯长公主之命是从!”

☆、

大宁与彦国的那场战事,虽然最后以议和成功为结局,威慑了邻国,却也令大宁自身耗损严重。

年初之时,俞云宸改元,将年号由兴武改为建和。这一举措不仅意味着新一年的伊始,也昭示了他政治主张的转变——大宁是时候放下兵戈,修生养息了。

只可惜俞云宸的如意算盘打得再响,如今的朝局却已经不是他能左右的了。

建和元年四月,护国大将军裴钧战亡于臧山一事被御史台再一次翻出,御史大夫邱良工弹劾当时宁军的监军和康与其合谋者尚书令季正元,言其为一己私利,权越节度,阻挠裴钧调兵,致使宁军中军倾覆于臧山,裴钧阵亡,并呈上季正元书与和康的信件为证。

这些书信,自然是俞云双依靠卓印清提供的线索一步一步挖出来,而后差人透露给御史台的。

和□□性奸滑,在与季正元狼狈为奸的同时,对他也小心翼翼地提防着,生怕东窗事发之时,季正元为了自保,将他踢出去当替罪羊。在臧山战役这件事上,和康同样留了个心眼,将两人往来的书信藏于自己在宫外的私宅中,以备不时之需。

和康做梦也没有想到,正是因为他这事事留一手的性子,酿成了他今日的苦果。

书信这种东西,白纸黑字配上鲜红官印,是最不容抵赖的证物。俞云宸初始还能保持平静,待一封一封将书信阅毕之后,带着少年圆润的面颊已然紧紧绷起,看起来震怒异常。

他的怒气,倒不全然因为裴钧的死。对于俞云宸来说,裴钧虽然是一柄削铁如泥的剑,却也只是一柄剑,裴钧没了,总会有下一柄利剑顶替他的位置,没准还会比这个与俞云双私交甚笃的裴钧更加好用。

让俞云宸更加气愤的,是自己的帝威竟然被人藐视到了如此地步。一直以来信任有加的近侍,竟然是他人安插在身边的眼线,不仅罔顾了他的信任,还直接导致大宁臧山一役的失利,坏了他进军彦国的大计。

俞云宸的眼眸微微眯起,这个和康,他是留不得了,而季正元虽然参与此事,但毕竟在身份上还是自己的亲舅舅,多少还是要给他与季家留些脸面的。更何况季派如今鼎盛不比往昔,朝堂已不是季正元的一言堂,季正元似乎也明白了在如今这种局面下,如果没有俞云宸的支持,季派如窦派一般没落是迟早的事情,是以也收敛了不少,在大多数时候,还是会顺从俞云宸的意思来的。

是以俞云宸的心中再恼火,也没有打算真的将季正元怎么样。杀鸡儆猴,有了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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