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节(3 / 5)
处的冷寂宫巷,长年潮湿而无阳光,蛇虫鼠蚁比比皆是,自来是放逐宫人、罪妃的好去处。那里听说原是秦朝皇帝chong妃的住所,有“长桥卧波、复道行空”的美景,后来却因连年征战而宫室凋敝,太|祖巡游得见后,便命名“永巷”,有“入永巷者,永不得相见矣”的意思。
若问这宫里的人怕什么,恐怕十之八|九都要回答一句“永巷”。青杳虽无这等权力,却焉知她的话不是唬人呢?若她真能被调到这宫里,便是公主身边的得力助手,公主瞧着也不过是个乡下小丫头,想是没什么主见的,若是青杳在耳边扫上两句风,岂不是……
能被宣帝皇后选为太子御使奴婢的,自然都是各行里头拔尖的。青杳方才只说了她们可能会找的借口,却没有提到她们因何而这样做——说开了却也并不复杂,无非是瞧不起这皇城新主而已。
她们自忖着能明白青杳的想法,一个聪明有见识的主子,自然不如一个愚昧没本事的主子好掌控,青杳摆出这样一幅趾高气昂的样子,想必这“公主”已被她自信能掌握在手内了。一些人的脑筋便不禁活络起来——她们虽是普通宫人,却也有自己的一番消息渠道,自然知道当今只有一儿一|女,显然就都在眼前了。若是她们也能如青杳一般抓住机会……
当下,看向刘颐与刘颉的目光中便有许多变得火|热起来。一名中年宫人上前说道:“青瑶姑娘所虑甚是,但奴婢们又岂是那等偷奸耍滑、有意惫懒的货色?前儿确是因为太过哀恸,大家行事未免疏松了些,却并非有意怠慢。如今姑娘都与我们说开了,大家自然也就谨慎起来了。”
转而又对刘颐笑道:“公主与皇子初来乍到,便遇见此等事情,实在令奴婢们惭愧。两位殿下且请放心,这种事情定然不会再发生了,说不如做,奴婢们这就去洒扫各处、整治筵席,为两位殿下接风。”
青杳的神色和缓下来,笑骂道:“为殿下们接风,岂是你做奴婢的能说得出口的话?快快下去!做好你们的本分事才对。我且为殿下们引路安置,你们分派出两名宫女来,暂且贴身服侍着。”
这话却是让许多人脸上露出了喜色。太|祖规矩,女孩儿家要富养,公主的规制自然也就极高,身边伺候着的,光是大宫女就要四个,嬷嬷少说也要两个,更别提那有品级的两名女官了;皇子虽然弱些,身边却也要有两名年长宫女伺候着,取其谨小慎微。如今刘颐、刘颉姐弟初初进宫,身边别说宫女,连个曾经伺候过的丫鬟都没有,可不是她们上位的好时机?未来虽比不得青杳,却必然要占个好位置了!
当下便有宫女上前,毛遂自荐道:“奴婢梅枝,是先帝书房里磨过墨的,殿下若不嫌弃,便留我一个在身边使唤吧。”
她的行为自然是不合规矩的,青杳却悄无声息地退到了刘颐身后,似乎是要让刘颐自己去处理。
在旁人眼中,大概就是青杳要给她一个下马威,让她知道,没了青杳在旁边,她这个公主就是个实实在在的村姑,什么事都做不成——然而她却知道,青杳是在为她提供一个机会,一个令这玉藻宫中侍奉之人认识自己的机会。
——她们似乎认为,听见“侍奉过先帝”几个字,她就会被拿捏住,乖乖把人接过去呢……
但是很可惜,她刘氏阿颐,可从来都不是什么会被人拿捏的角色。
她便垂下眼帘,握着阿弟的手,淡淡说道:“侍奉过先帝?那自然是极妥当的人了,我又怎么敢说使唤呢?若是姑娘不介意,我阿父那里却还缺着名磨墨的宫女,不若我荐了姑娘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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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颐看得懂青杳的示范,知道自己该对眼前这些宫人敲打一番——即使她们未必会一直留在她与阿颉身边,然而眼下若是能收服她们,总比在这偌大宫室中无人可用的好。但是甫临开口,她却又发现了一个大大的难题——她自然知道该如何让她们碰钉子,却不知如何让她们去碰个软钉子。
换句话说,她懂得该如何与人针锋相对,却不曾知道作为一位公主时,应该如何恩威并施地敲打宫人。
眼下虽然窘迫,却也只有硬着头皮上了。刘颐目光微闪,握着阿弟的手不禁又紧了两分——这才只是刚开始而已,若是连这群宫人她都对付不过,以后又谈何去做劳什子公主!
然而她的话的确说得太冲耳,连青杳也不禁向她侧目。那名宫人更是露出了惊讶惶恐的神色,连忙跪在了地上,毕恭毕敬地道:“殿下明鉴,奴婢实在没有那攀高枝的念头。奴婢自打进宫便在此处当差,说句僭越的话,实在是将玉藻宫当作奴婢的家来看的,又怎会生出那般念头?奴婢心中一点惭想,如今便说与殿下,也请殿下万不要笑我——二位殿下既然成了这玉藻宫的主人,便是我等宫人争先侍奉的主子,奴婢忖着自己一无容貌、二无长处,唯有为先帝磨过墨一事可作资历,便贸然出口,谁曾想却令殿下生出了误会……”
一无容貌、二无长处?
刘颐的目光在她姣好青春的面容、瘦削摇摆的柳腰上停驻片刻,不由冷笑。谁说没有容貌?仅这幅脸蛋就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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