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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节(1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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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渐鸿揶揄:“就像一个人把另一个人给揍了,被揍的那个,总是绕道走的道理。”

段岭:“……”

“那他会找你麻烦吗?”段岭经过这些时日的思索,知道父亲的身份非常敏感,一旦落单,仇家兴许就会找上门来。

“他不会。”李渐鸿说,“从前咱们是他的仇家,现在不是了,耶律大石这人非常狡猾,向来见风使舵,何况他还不知道我来了。”

段岭问:“那南方怎么办?”

“这些日子里,我都在想。”李渐鸿沉吟片刻,而后说:“无非是借兵,结盟,拉拢辽国,对抗元人,耶律大石若愿意借我一万人,拿下赵奎,不在话下。”

“他愿意借兵吗?”段岭问。

李渐鸿答道:“这就得想办法了,想的正是这个办法,要如何给出一个他不得不接受的理由。那天我与拔都的爹谈到的正是这布置,我让他陈兵玉璧关,南陈的军队就过不来,上京唯有往西南路求援。”

段岭说:“就像拔都一样,把我当作质子留在这里……”

“不行。”李渐鸿脸色一沉,语气森寒,“这话不可再说,在你眼里,爹是这样的人?”

段岭只得点头表示知道了,片刻后偷瞥李渐鸿,觉得他似乎有一点生气,便过去讨好他,李渐鸿回过身,一手搂住他,悠然道:“绝不能让耶律大石知道你的身份。”

段岭“嗯”了声,李渐鸿说:“有什么动向,爹会和你商量,莫要担心这些。”

段岭点点头,便倚在李渐鸿怀里看书备考,李渐鸿则盯着案几上一张发黄的旧地图看,地图上是北方的辽阔领土,连着玉璧关以南,直到淮水,上面写着硕大的一个字——辽。

一连数日,李渐鸿都在思考。段岭的应考之日则越来越近,说也奇怪,段岭感觉自己仿佛一夜长大了,从前喜欢的,现在仿佛都不太在意,不再吵吵嚷嚷想去玩。人生之中,似乎有着更重要的事情在等待着自己。

这就是天命罢?段岭开始对父亲生出新的强烈的情感,他对李渐鸿的崇拜从无梗概,却渐渐地觉得,父亲虽是他的,却又对更多的人有着不可推卸的责任。也许这正是夫子所说的,一种叫王道的东西。而这王道,是属于他们两个人的。

他开始避免麻烦李渐鸿,尽量不打断他长时间的思考。夏天来了,蝉鸣不绝于耳,上京的夏天干燥凉爽,有种清新的气息。

这天段岭挎着个包,经过走廊,朝厅堂里正在喝茶的李渐鸿说:“爹,我去入学应试了。”

李渐鸿在厅堂里看着他,目光十分复杂,却充满了温暖的意味。

“你长大了。”李渐鸿说。

段岭站在阳光万丈的院子里,沐浴着夏日的太阳,不知道为什么,听到父亲这么说,他反而有点难过。

“不过爹很喜欢你现在这模样。”李渐鸿笑着起身,说,“走罢。”

段岭本不想让李渐鸿在自己的事情上耗神,李渐鸿却一直记得,东西都收拾好了,放在一旁,此时放下茶盏,拎着包袱起来,与段岭前往辟雍馆参加考试。

这是段岭人生中第一次应考,说不得心里还有些紧张,李渐鸿却说:“不必担心,考不上,爹使点银钱让你进去玩就成了。”

段岭笑了起来,紧张感被冲淡了不少。这日辟雍馆内已挤满了应试的学生,吵吵闹闹的,李渐鸿找到位置,让他坐下,低声说:“爹就在院子外头那棵树上等你。”

段岭:“……”

“你先回去罢。”段岭怪不好意思的,辟雍馆内人来人往,也无人注意到他们。李渐鸿给他摆好纸笔,又说:“来日你要应付的大场面还很多,随便写写,你的能力,不必靠这么一张纸来证明,爹是相信你的,无须太认真。”

段岭突然明白了李渐鸿话中之意,朝父亲点点头,习得文武艺,货与帝王家,自己就是帝王家,还有什么可担心的?李渐鸿的意思该当是不必太费劲,免得出类拔萃,引来注意。

李渐鸿朝段岭比划了个大拇指,转身出去。

密会

众学生在庭院中应考,辟雍馆内一片肃穆气氛,与名堂那吵吵闹闹的气氛截然不同,仿佛进了这道门,所有人都不自觉地严肃起来,不敢放肆。

庭院内花团锦簇,映着碧蓝色的天空,犹如一幅绝美的画卷,先生过来发下考卷,入学应试只考一上午,段岭起初朝庭外树上瞥了一眼,不知李渐鸿坐在哪棵树上看自己,搜寻一圈无果,便埋头开始答卷。

过得一个时辰,段岭答了近半,搓搓手,抬头又看,见李渐鸿就在墙外,在距离自己最近的一棵树上,倚着树枝,一脚吊儿郎当地晃来晃去,吃着糖葫芦。

段岭:“……”

李渐鸿朝段岭出示另一串糖葫芦,示意给他也买了,让他好好考。

段岭哭笑不得,突然想起李渐鸿应该是刚来,方才做什么去了?一个时辰里都在爬树吗?

两个时辰后,炎炎烈日下。

“收卷。”考官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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