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3节(1 / 3)
待跟着武独,初时穷了半年,后来又渐渐好了起来。
“我想办法去。”武独说。
段岭认为既然来了邺城,武独就得出去办事,放他一个人在府上不会出什么问题,他既身上带毒,又有白虎明光铠护身,还会一点武艺,能出什么事?但武独始终坚持跟在自己身边,还要怎么去赚钱?
吃饭时二人俱沉默不语,段岭说:“得写封信,派个人,送去辽国给费先生,让他帮咱们借点粮食回来。”
武独说:“附近不是山贼多么?钱想必是不少的,过得几日待伤好了,抢山贼的就是了。”
段岭想到邺城多年来民不聊生,落草为寇,总是有的,也必须尽快除掉,可是杀山贼能抢到多少东西?
“邺城以前靠什么过活的?”
在段岭的印象里,邺城就没什么值得称道的特产,既无法拿去与各地做交易,也不能与中原等地换取物资。
“炭。”武独吃着饭,答道,“烧炭往南方卖,山里的树被陆陆续续,砍掉了不少。”
“能种粮食的地方不多。”段岭从前在书本上读到过北方水土流失,像上梓、浔阳等地有河有平原,已是中原沃土,奈何邺城山林地貌甚多,唯一的平原在与辽的接壤线上。
“树千万不能再砍了。”段岭说,“得找点别的东西过生计。”
外头还下着雨,这雨几乎就没停过,淅淅沥沥,下得人心烦意乱,全身黏糊糊的。段岭先是修书一封,让人送信去,再找来地图与县志,发现河间与邺城之间,是可以种地的,只是以前被辽人,如今被元人总是突如其来地劫掠。
前任太守从来不管,任老百姓自生自灭,想想也是,来了都想尽快调走,反正是别人家的江山,混日子得过且过就行,顺便捞点钱自己花。
段岭花了足足三天,初步从地图、县志上熟悉了这座城;武独也慢慢熟悉了他的军队,不下雨时,两人便在城中到处走走,收拾了两名裨将,军队一下就安分下来了。
虽然不知是真安分还是假安分,但至少目前不会出现什么麻烦,彼此都在观察,互相观察。武独给他们排了班,让所有士兵都动起来,前去巡逻。段岭查完邺城后,又开始查河间的一本烂账。河北的郡府原本在上梓,辽帝和议之后南迁,先是到河间,又因河间校尉需坐镇国界而迁到了邺城。
河间则由那日出来拒敌的姓秦的裨将与另一名姓启的裨将守御,这两城共计四千士兵,各驻两千,由武独统领。两城相距两百八十里地,快马加鞭,半天可到。
这几日里,河间的消息也源源不绝地传过来,每天一趟回报,由河间县官发出。段岭也暂不把人召来述职,先这么搁着,偶有书信往来,便直接批个“已阅”作为回复。至于远在东南方的昌城则更穷困,连元人也懒得去打劫,山贼土匪盘踞,距邺城将近四百里,段岭见那传令兵也颇辛苦,便让他十天来一次。
首先,三城之间须得建起预警信道,同时也要恢复彼此之间的往来联系。
“伤好点了么?”段岭收拾好后问。
武独活动胳膊、肩背,说:“去哪儿玩?”
武独猜到段岭想出去走走,段岭便道:“河间、邺城往来一趟,看看咱们的领地吧。”
武独点了一队兵,备好物资,当天便从邺城上路,段岭骑着奔霄,武独则挑了匹最好的马,跟在后头。
时值夏末秋初,几场雨一下,天气登时凉爽下来。
“今天是什么时候了?”段岭问。
“六月廿一。”武独答道,“快到七夕了。”
没想到今年的七夕,居然会在河北过节,段岭驻马山前,眺望一河之隔的远方,那里曾经是他的家乡浔阳。
“辽人的地盘。”武独说,“如今被元人控制了。”
两人并肩驻马,夏末的凉风之中,草浪唰唰地响,段岭说:“九年前,上梓还很繁华,如今应该是破败了。”
“想回去看看么?”武独问。
段岭摇摇头,他对段家没有任何感情,也很少朝武独提起过自己的童年,在他的记忆里头,每一段日子属于不同的人。一如眼前的日子属于武独,上京的日子属于他的父亲,而上梓的日子,则属于郎俊侠。
“走吧。”段岭沿着河走,这条横亘河北郡的大河唤作浔水,山南水北谓之阳,邺城、河间人说话多少也带着一点浔阳人的口音,令段岭觉得十分亲切。父亲当年受封北良王,封地就是整个河北郡,他似乎天生对这贫瘠而原始的旷野有股归属感。
“有什么感觉?”武独朝段岭问。
“像家业。”段岭答道。
武独笑笑,明白到段岭的意思。
“那是什么?”段岭发现在河滩高处,有一座哨楼。
“王大人,这是曾经的哨塔。”孙廷答道,“浔水附近,从前也有些村庄,后来元人常来,老百姓便都走了。”
“都走了吗?”段岭随口问道。
都走了,不过是说得好听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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