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2节(2 / 3)
耶律宗真提着个酒坛过来,还有点醉意,拔都却推着他,朝花园里走了,耶律宗真不悦,要挡开拔都,奈何技不如人,没办法,只得走了。
剩下段岭对着满厅的狼藉,叹了口气。
段岭经过院内,武独与郑彦正在喝酒。
“你没事吧?”郑彦见段岭神色不豫。
“没事。”段岭回到房中,没精打采地关上了门,郁闷无比。酒劲逐渐退去,令他清醒了许多。
“怎么了?”武独进来,以手掌试段岭的额头,问,“不舒服?”
“没怎么。”段岭郁闷地说,“你去喝酒吧,去吧。”
武独又等了会儿,段岭坚持,想自己静静,武独便出去,带上了门。
段岭在房中辗转反侧,想起从前名堂里的许多事,许多不明白的事,也逐渐有了解释。那感觉像是彼此心中的在意,又像是莫名其妙的恨,如此清晰,就像拔都眼里那凶残的狼意,几乎要把他囫囵吞下去。
他们总是在赌气,可有什么好赌气的呢?
他想起小时候有一次,他在花园里找到一只漂亮的蝴蝶,让拔都快来看,蝴蝶拍拍翅膀,飞走了。
那天下午,拔都等了许久,抓了只蝴蝶给他,把蝴蝶展平,夹在了一本书里。段岭与他就蝴蝶的事大吵了一架,段岭觉得他太残忍了,拔都则因一番好意却被段岭骂而赌气,气得不吃饭,最后还是低头认错了。
他们每一次吵架,最后都是拔都来找他和好,而段岭则可以做到连着好几天不理他,不与他说话,有时候拔都甚至还要来哄他。
现在想起来,段岭心中不禁充满了歉疚。
他推开门,武独与郑彦还在喝酒。
“方才说了什么?”武独拍拍大腿,示意段岭坐。
段岭不想又被郑彦嘲弄一番,坐到一旁,拿过武独的酒杯,喝了口。
“没说什么?”段岭说,“拔都不退兵。”
武独说:“那就把他千刀万剐,脑袋割了扔回去,与他们开战就是。耶律宗真派人去西凉送信了,郑彦也派人回淮阴找姚侯借兵了,援兵十日可到。”
“我再想想办法吧。”段岭说,“宗真与他在喝酒,我去看看他。”
段岭走到侧院中时已是后半夜,见拔都趴在石桌上,耶律宗真则没什么事,两人脚边摆了五六个空酒坛。
条件
段岭朝宗真投去询问的一瞥,意思是怎么样了?
宗真摇摇头,无可奈何,做了个口型,说了前半句,段岭便想起从前诵读过的后半句,一位辽国诗人的故作:你与我虽在咫尺,两心却如分处天涯。
隆冬的雪,夜夜光华,你与我虽在一室,心中却互不相见。
那是叙述一个女子的丈夫变心的诗,段岭忽而心中生出感慨,千般愤怒,万般争执,从小到大,那些说不清楚的话、理不清的赌气,俱化作两个字——不懂。
“我不懂他。”段岭说。
“你也不想去懂他。”耶律宗真善意地提醒道。
段岭不得不承认,确实如此。
他解下外袍,将它披在拔都的肩上,与耶律宗真一同离开。
“他说起我了吗?”段岭走在月下,朝宗真问道。
“没有。”耶律宗真眼中带着笑意,段岭却知道,拔都一定说到了自己,还说了许多。但耶律宗真既然选择不告诉他,段岭也就识趣地不再追问下去。
“那么我们也许要走第二条路了。”段岭停下脚步,朝宗真说。
“第二条路是什么?”耶律宗真问道。
“接受即将到来的这一切。”段岭说,“将所有军力集中于邺城,朝南方请求援助,用最快的速度,送你回辽,等你派兵。如果我们能守住邺城,外加你们来得及时,说不定于腊月前,能在河北郡与元军一战。”
“凶险至极。”耶律宗真答道,“就没有别的办法了吗?”
“没有了。”段岭答道。
“譬如拿他作为人质。”耶律宗真说,“逼查罕退兵。”
“这样只会害死他。”段岭说,“同样也得不到咱们想要的,查罕正好派兵杀过来,谈判只会徒费工夫。”
“不是徒费工夫,只是你做不到。”耶律宗真笑着说,“谈判,是有交换条件的,谈不成,撕票。你舍得下手?”
“舍不得。”段岭无奈道,“所以拿他当人质,不是什么好主意,毕竟就算查罕不答应条件,咱们也没法杀他。”
“不是咱们。”耶律宗真说,“是你。”
“是我。”段岭注视耶律宗真的双眼。
“再等几天吧。”耶律宗真说,“查罕按兵不动,一定有他的原因,这个原因不大可能是在布儿赤金身上。”
“时间紧迫。”段岭说,“不能再等了。”
“再等等。”耶律宗真又说,“你还没与拔都好好地谈过呢。”
“还能怎么谈?”段岭叹了口气,但宗真既然这么说了,他还是决定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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