濒死之人(2 / 3)
觉,青白的肤色,即将被死神蚕食殆尽的微弱气息,使这个黑发青年就像一个溺水的亡者般阴森。
俊流,你想死吗?在我还没有追上你之前,你为什么又要走得更远?我拼了命追,却发现只走到你的,只徘徊在你的过去里面,你究竟想去哪里?为什么我觉得自己永远都追不上你,永远没办法为你挡在前面!
科林看得有点入了迷,夹在指尖的烟半晌都没有吸一口,直到它缓慢化作灰尘落到地板上。在突然接到出诊命令之前,他既没有见过这位新上任的秘书长,也没料到他和墨纪拉的犯人能扯上什么关系。身为达鲁非的军医,再悲惨的病人他也见怪不怪了。但这位年轻的上级如此动情,让他莫名地尴尬起来,一支烟没抽几口就只好掐灭。
“阁下,”他搬了个凳子放过去,语气稳重了几分,“坐一会儿吧,我倒杯水给你。”
正当科林拨开帘子,朝前室走去的时候,房间里的日光灯突然闪烁了几下,接着,一阵尖锐的警报声由远及近,穿透了墙壁,在屋子里横冲直撞。
“吵死了,怎么回事?”科林顺手扭开医疗室的大门,质问站在门口的警卫。
“抱歉,可能是哪个犯人违反了狱规,我马上问清楚。”他说着便拿出了扣在腰上的对讲机。
“叫他们快点关掉,这里有病人啊。”
丢下这么一句后,没怎么当回事的科林便关上了门,倒好了一杯水递给齐洛。但他没想到的是,刺耳的噪音不但没有停,更大声的警报反而接二连三响了起来,整个墨纪拉顿时像开锅了一样,在震耳欲聋的高分贝音频中摇晃。
科林在床边来回踱步,有点烦躁地想说什么,但看到齐洛仍然握着病人的手,坚守着一动不动,他便咽了下去。直到此起彼伏的警报声中突然开始夹杂进了零星的枪声和歇斯底里的吼叫,齐洛才意识到事态的严重,一下子站了起来。就在这同时,诊疗室的门也被撞开了,狱警慌慌张张地跑进来,说:“实在抱歉,阁下,这里出了点问题,一些犯人在闹事,我们正在控制,以防万一,请你们转移到安全的地方。”
“没搞错吧?在墨纪拉?”科林有点不相信,显然他还记得这个监狱多年来是如何地自夸其安保水准。
“只……只是小意外,很快就能平息。”狱警还在试图掩饰脸上的惊慌失措,“不过这个医疗室离闹事的地方较近,恐怕容易波及。”
齐洛环视了一圈,这里除了药柜、办公桌、诊断台之外就只有几张简陋的铁丝床,因长期荒弃几乎空空荡荡,整个房间一览无余,连可以藏身的地方都没有。他于是果断地俯下身,将俊流拦腰抱了起来,“医生,麻烦你拿一下输液瓶。”
两人跟在狱警的后面,蹬开门来到走廊上,走廊里的灯不知为何熄灭了,密闭的空间里一片昏暗。远处人群的嘶吼声听得更为真切了,他们便快速地朝相反方向移动,朝着工作区的更深处走去。没走多久便发觉热得难受,仿佛被什么烘烤着,周围的空气也越来越浑浊。
科林被呛得咳嗽起来,才发现通道顶棚渐渐聚集起了一层浓烟。
“该死,这里面不会起火了吧!”他大骂到,急忙用袖子捂住口鼻。
“恐怕是燃烧弹,只要一些油脂和肥皂就能制作,这对犯人们来说太简单了。”齐洛稍微停下脚步,他看着后方闪烁着火光的烟幕,利落地拉开制服的上衣,将俊流的头部藏到怀里,尽量隔绝他和污浊空气的接触。
突然,烟雾的浓度终于触发了灭火系统,冰冷的水花突然兜头淋下,没过多久便湿透了他们的衣服。安装在走廊顶部的喷头在常年的闲置之后终于派上了用场,在水幕的镇静下视野清晰了很多,但那细流不断灌进衣领,通体流下,仿佛也要带走怀里的人最后一点温度,齐洛忧心地皱起眉头,抱紧了依旧昏睡不醒的俊流,正要继续往前移动,却听见身后传来了几声惊心动魄的爆炸声,紧接着,一个啤酒瓶子猛地从昏暗的尽头飞了出来,落在他们脚边,伴随着扔瓶子的人的一声怪叫,摔在地上破碎了。
就在齐洛还没有所反应时,科林猛地把他推搡了一步,耳边同时一阵炸响,瓶子爆炸开来,顷刻间火光四射,飞到四处燃烧起来。
“这可不是什么油脂和肥皂啊。”科林惊魂未定地吐了口气,多亏闪避得及时,只有小腿上被碎玻璃飞出时划破了一点口子,但他的神情却变得异常凝重。“这是用化学物质做成的简易炸弹,恐怕是汽油混合了镁粉,用贴在瓶身外面的钠引燃,不但无法扑灭,遇到水还会加大爆炸威力,以前在战场上遇到的民兵最常用这种武器。”
他说完便瞪向跟在一旁的狱警,“这帮畜生是有预谋的,他们太熟悉这里的防护机制了,这绝对是一次准备已久的暴动。”
“你还等什么?立刻联系典狱长,已经到这个地步了,为什么不启动封锁?马上隔绝暴动的地点,镇压暴动的犯人!”齐洛严厉地质问对方。
“典……典狱长……”狱警吞吞吐吐,看着咄咄逼人的两人,只得讲出了实情,“他在例行视察的时候,被困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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