墙(3 / 3)
的布绳子,然后在绳子的两头绑了一根结实的枯树枝。
准备就绪后,他让麻古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过去,说:“那个电网支架是用螺钉固定在墙上的,你待会用枪瞄准螺钉,尽量把它打松,然后我会把绳子抛上去挂住电网,把它给拉坏……”
还没等他说完,麻古便打断了他,觉得这又是一个不可能的任务。
“你不是知道我枪法不怎么好吗?打螺钉?这逆着光,我看都看不清楚在哪里!”
齐洛抬起头看了看,感到眼睛确实受不了直射光的影响,他无奈地说,“我可以替你把光挡一档。用步枪比手枪要准,但步枪必须用双手,我整个右边肩膀都抬不起来,只靠左手不行。”
“要不我来吧?”俊流说着便要去拿枪。
麻古却一把按住他,皱了皱眉头说,“算了,你摸枪的次数还不如我多,我才信不过你。”
“我看了一下,里面还有五发。”齐洛把枪递给他,有条不紊地接着说,“这是我们最后的机会,你可以把子弹打完,但是一定要快,没什么比枪声更能暴露我们的位置了,追兵会被全部吸引过来。”
“就算是把支架打坏,上面可还是通着高压电啊。”俊流满脸的担忧,“你空手去拉,不是送死吗?”
“干树枝有一定的绝缘效果。”齐洛平淡地回答,“而且我心脏功能比一般人强很多,死不了的,拉坏这个电网,两秒钟就够了。”
“破坏电网之后,你们就尽快往上面爬。”齐洛停下来微微喘了口气,它伤口上绑的衣服已经被血浸透了,眼下却只能视而不见。“我和麻古先当垫脚的,俊流你第一个上去。然后你把他拉上去,我最后上。”
“为什么?”俊流不安地问:“为什么你不能第一个上去?”
“我和麻古都受了伤,还都伤在手上。”齐洛耐心地解释,语气甚至有些轻松,“我们先上去了,拖不动下面的人。一旦开始行动,就得分秒必争,任何一个环节的耽误都会导致全盘失败,我只是在提出一个最优的方案,不然,你有更好的办法吗?”
俊流无法反驳,虽然满脸的不甘心,却也只有接受他的道理。
他们就地准备了两分钟后,麻古调整好姿势,朝天空举起了枪,他深吸了一口气,屏住呼吸稳住枪声,透过准星瞄住了支架连接墙面的部位。
他摒除开一切杂念,把心沉到了肚子里,在耳畔瞬间的鸦雀无声后,他果断地扣动了扳机,一枪发出,再开第二枪,飞散的水泥碎屑落下来扫过额头,一个支架眼看着就从墙上崩了出来。麻古换了口气,紧接着平移了枪口,去打邻近的另一个支架。接连两枪落空后,他停了下来,稍微调整了一下状态。
齐洛灵敏的听觉已经捕捉到了远处的骚动声,但他没有出声去催促麻古,只是举着手,沉着地替他遮住直射眼睛的阳光。既然把命寄托在了这个人身上,他就无条件地信任对方。
最后一枪响起的时候,第二个支架应声崩落下来,一段电网便摇晃着悬空了。
齐洛立刻站了起来,左手抡起树枝狠狠一扔,它就带着一串布绳子飞上了墙头,划出一个有力的弧线,稳稳地卡在了电网上面。
电线顿时爆出巨大的火花,一股可怕的力量瞬间击中了齐洛的心脏,他全身的肌肉都剧烈痉挛起来,无数电流像在拼命各自为政,互相咬啮的狂蛇一般,在体内激烈窜动和碰撞。
齐洛的神经在激烈地拧绞着,绞得根根断裂,太阳穴胀得快要爆开,他往嘴里事先塞了一团布,否则舌头都会被咬断。他死死地咬住这团布,借此保持几秒钟的意志清醒,在痛苦的巨锤之下,他拽紧了这一头的树枝,借着自己的体重,下了死力气往后一拉,只听几声噼噼啪啪的爆响,电网便给拉豁了一个大口子。
倒在地上的时候,齐洛已经神经错乱,意识离散,身上一股刺鼻的皮肉焦糊味弥漫开来,高压电流击穿了绝缘体,他的两只手臂都被电弧烧得血肉模糊,手掌心更是焦黑一片了。俊流焦急的呼喊声模模糊糊地听不分明,耳朵失了聪,像隔着一层厚厚的幕布,可他竟能清楚地听见一颗颗子弹飞掠而过的尖鸣。
一种紧迫感凌驾在了他生命之上,他像是完全感觉不到疼了,艰难调动起暂时报废的肌肉,手脚并用地往前爬,一直爬到高墙之下。全身性的震颤还在继续,他浑身发着抖跪在地上,口中的布团被淡红色的唾液浸湿,重重掉了出来。他张大嘴想喊俊流,可舌头僵硬,竟连一个字都发不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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