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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八(4 / 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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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能是这样,这个人睁开了眼,然后瞇了一瞇,眼珠子就向我转来。那一双眼珠,很黑,很冷,很…

我记得,很美。

「…你起你的,不必叫我。」他再开口,跟着闭上了眼睛,手臂一动,就把我的手挥开。

我呆了呆,看着自个儿的手。

手…是好好的,看着不像伤过,但这个人也是真的,所以昨晚那些,都是真的。

但是…

我小声开口:「…我没叫你,是不小心按到你。」

「……」

我盯着仍然闭目睡觉不理睬的人…忽然意识到,虽然住在一起,但他不是学生,是夫子;按礼来说,我得喊他一声先生。

「先生…到点了,我得去集合。」

「……」

还是没醒…我烦恼起来,那怎么下床啊?之前一个人睡,要睡内睡外都随意,反正早上起来,都不会给谁挡到路。

不过晨练,就是夫子们也都要到,他不起来么?我有点困惑,一边伸长脖子,看了看窗子那头映出的天色,看着越来越亮。

不管了…

我推开被子,尽量不去碰到他,弯着身体,然后跨出脚。

他忽然睁开眼。

我吓了一跳,脚跟着软,高度跨得不够,让他的身体绊了一下,整个人横倒在他身上。

「哎唷——」

虽然不是摔在地上,可人的身体也是硬梆梆的,盖得又不是厚棉被,两相这么一硌,还是很痛的…

我纠着眉,挣扎着要爬起来,后领就让人一抓,被甩到原来睡得位置。

屁股大力碰了一下,我呜呜出声,不禁哀怨的瞅向兇手。

他轻嘖一声,支身坐起。

「你方才做什么?」

他的口气很不好,我心里更闷,低道:「下床…」

他闭了闭眸,缓了口气道:「别从我身上跨过去,我会以为…」他顿了一下,「没事儿,别这样做就是了。」

「…可你挡住了。」

「……」

「而且这个时辰,每个人都要起的,先生也不能例外…」

他的视线睇来,唇角扯了一下,「你这是学生在指正先生的不是了?」

我睁了一下目光,闷闷咕噥:「不是,就是规定…」

听见这句,他微哼了哼,低道:「规定又如何。」

也对,不能如何…但…他是先生,不想遵守,可能不会有处罚,但我是学生,没去的话…

想到这儿,目光扫过窗口,我整个人一惊。

「糟了…」

我惊慌爬起,手脚并用的下床,赶紧去找水盆,又想来不及了,改去拿衣裳,匆促套上,看也不看他,赶紧的往外衝。

结果,不是迟了,是根本没去…

因为走到半途,柳先生面色严厉的把我拦下,那会儿长衫的一隻袖子才穿上而已…他见到,生生的唸了我一顿,然后才说回去罚抄两遍礼记的第十七篇,总算放我离开。

那时晨练已经结束了。

我去把衣裳理整齐,再把头发重新束好,赶紧回到舍房。

一踏进院中,却正好有人开门出来。

在这儿住了快要两个月了,不管早出晚归,一直都没有遇过谁的,哪想今儿个真的碰上了…

我登时顿住,对方也是。

「你怎么到这儿来?」席夙一,教导文学的先生绷着一张脸问。

「我…我…」我支支吾吾,不知道怎么说好。

「我叫他过来的。」

隔壁的房门忽地打开,换上了淡青灰色的长衣,更束好了头发的男人说,他向我看了过来,淡淡的道:「快来帮忙,不然赶不上课了。」

「喔…」

我微微低了低头,赶紧向他过去。

一进屋后,他便将门关上。

我游移一下,回过头去,见他人走向屏风那儿,拿起黑色的薄透长衫套上,儼然就是一个书院夫子的模样。

昨晚的样子…

虽然昨晚光线不明,可那样一眼看去的感觉…有点…

脑中想起王朔说过的一个辞——深不可侧。

背对的身影忽地一转,我来不及移开目光,一时就与他两眼相对。

「你不上课么?」

我才回神,赶紧的去拿笔,整理书箱。

一打开箱盖,我怔了一下,昨天那颗苹果忘了取出来,在里头放了一晚上。我拿起来瞧瞧,苹果还是鲜红的,而香气更甜了一点。

「回头…我会与林子復说,教他向席夙一打个招呼。」

身后,忽有声音,口气很是平淡,我一怔,转过身去,他站在书架那儿,慢慢的取下了几本书。

「先生…」

他看向我。

其实我是真的有话要讲的,可忽然就不知道讲什么…我瞥了眼手上的苹果,就递了出去。

「这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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