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4 / 5)
几乎全程都定定地望着他,他一开始只用眼尾馀光扫过我,多数时候视线都在业务身上,后来业务也以眼神请他来求我,他这才避无可避的与我四目相对。
关东关西之间交通很方便,可以两家都去看。我只用手语,唇皮不掀,我想让十一合一的业务觉得我难以捉模,不好搞定。
越难缠的客户越能得到好的服务品质,爱吵会闹的孩子总是有糖吃,这是息事寧人的人性天性,更是不争的事实。
送笑容快要掩不住无奈的业务离开办公室时,我看见范源进深吸一口气才起身,不用他说我也知道他心里正在想什么,估计是觉得我很固执,很难搞,让他很头疼吧。
只是他是下属,跟我又正处冷战期,想劝我,着实也无处下手。
这一次考察,是我第一次出国门。
出关入关,托运行李,找候机室,领回行李,临柜划回程的机票……
连络接机人员赴饭店,放好行李再带着我搭taxi去十合一那家找台湾那边业务已经联系好的日本业务参观厂房,让该业务请我们一道用晚餐,谈一次性付清与分期付款的优惠上,其中相差了3、4%的折扣……
---我就像个跟爸爸出门的乖儿子,什么都听范源进的安排。
通关时他两次都排在我后面,准备我答问题答不上来时帮我答。
在飞机上用餐的中途,觉得飞机餐真的很难吃的我故意装做睡着了,比邻而坐的他没耸掉我搁在他肩上的头,还轻着动作帮我收拾餐具让空姐收走。
在参关厂房的时候,因噪音无法戴着助听器的我在通道<差点>被推高机撞了,连忙伸手来拉我的他在看见我西装外套被擦出一道污渍时蹙起眉头,开口问我痛不痛。
吃饭的时候,我<不小心>被怀石料理里的小火锅烫红了手指,他在第一时间就看见了拉我那根手指插进他那杯飘着冰块的绿茶里,吩咐我待会要是起水泡先不要挑破的表情淡淡的,带着不易察觉的关心。
于是,我的坏心情随着手指的降温,整个随冰块融没了。
我决定来这一趟的时候,并没有把握会重新收穫范源进对我的关心,可比肩坐在taxi后座,在回饭店的路上他藉着路灯一再瞄向我那根起泡的指头,我忍不住看向窗外,偷偷抿唇笑了。
在那当下,我真心觉得眼前这国度是很顺眼,很可爱的。
所以,我们关係确定后曾选择在日本关西,定居过两年。
(十一)
这次商务之旅,范源进全程都订两间单人房,照理说我与他之间不该出事,但计划永远赶不上变化。
在关西待了两天,十合一这家的日本业务说完了公事还驾车招待我们京都一日游,元离宫二条城,和歌山纪三井寺,东本愿寺,最后在嵐山一家大和风浓厚的庭园餐厅用传统晚餐,看他全程以不亚于专业导游的歷史知识给我们介绍这个古老的都城,相待上始终不卑不亢、不紧不慢的,颇有姜太公钓鱼愿者上鉤、不愿者回头的意味,将国际知名机械大厂从业人员的格调端得恰如其分,整体说来无论总价上还是服务上,都给我很不错的印象。
「请刘桑好好考虑,我与林桑会一齐静候佳音。」林桑是十合一台湾区负责招揽我的业务林先生。我以微微躬身回应了来大阪车站送行的日本业务,转身随在范源进身后走进车厢,藉新干线之便奔赴位在关东的十一合一总厂。
两个多小时的乘车时间,范源进都在看刚刚在车站买的日文报纸,途中只有我起身比划wc的那回曾看我一眼,其他时候他表现得我好似只是个座位恰好在他旁边的陌生人,被ok蹦包起来的那根手指,不再得到他的关切。
看过那些景点,爱好歷史的我有一肚子话想与他分享兼讨论,不想他一离人前又开始不管我的死活,好不容易才散去的乌云被心底的寒风吹啊吹的,又再度回我心房一层叠一层厚厚地罩着。
要说我跟他的初体验,应该可以分做几个阶段。要问两股麻绳搓在一起的契机?那该算踏上东京那片土地的那刻起。
十一合一负责接待我们的日本业务西装笔挺长相也周正,气质却比不上他的外貌,举手投足间难掩流里流气的本质不说,说话的内容我虽然听不懂但看范源进一整天应付这人时微蹙的眉头都没展开过,就知道这名姓垣内的油头小子肯定不太正经。
我的直觉向来很准,不会因为到了他乡异地就失灵;当天一到夜暮低垂的时份,靠口才无法顺利让我在签约书上签名的垣内就说要带我们到一家台湾菜做得一级棒的相熟餐厅用餐,到地后我望着范源进一看店名就胚变的脸色,一进到店内看见迎上的妈妈桑便站住不动、还对垣内以近似詰问的态度说话,我隐有所感今晚将不会过得太平静。
既来之,得安之。我轻拍范源进的胳膊,用唇语安抚他。
这种地方,我不能来。范源进咬牙隔了一响,才以手语回应我。
我们不要得罪他,吃完饭马上走?我不敢用手语,担心这间特种营业的店家里有人看得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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