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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方哪。」
「啊?是在叫我吗?」叶彼方环顾四周一圈,发现赖此方并不在自己身边,便往发声的方向望过去,用食指比着自己,一脸疑惑。
开口的是一位老爷爷,听口音比较偏外省人。他笑咪咪的点点头,「啊你怎么都不说话呢?」这么问道。「我看你从刚刚到现在讲不到五句话耶。」
叶彼方愣了会,想想似乎是这样,话几乎都是赖此方在说,自己也不晓得为甚么就习惯性的做些捡垃圾倒倒茶这些琐碎的事了。
搔搔头,「有有有有有吗?」企图用傻笑蒙混过去。
老人家好像也不怎么介意,只是笑了笑,「你怎么会喜欢此方?」换了个话题,但同样令她感到十分尷尬。
「呃啊那个我我我……」支支吾吾的站在那儿,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才好。
在不远处与另一位老先生下棋的他听见了他们两个的话题,也望见了她一副难为情的模样,不过他似乎不打算替她解围,反而是竖起耳,捧着一杯茶一脸笑咪咪的与人继续他们的棋局。
「这个嘛……」紧锁着眉,仔细思考了一会儿,「硬要说的话应该是个性吧,他很幽默很好笑,尤其是拿着发票箱和人表白的时候那种不经大脑本能的表现。」微微勾起嘴角,挺认真的答道。
赖此方停下了正在移动棋子的右手,眼神吐露出了几分的不可置信。
不是因为善良吗?真的是因为拿着发票箱半下跪这种连自己回头想时都觉得荒唐至极的行为吗?
那么自己喜欢叶彼方的理由呢?还和自己第一次认知的善良相同吗?那是真正的理由吗?那时候是真正的喜欢吗?那现在呢?
——我们只不过是刻意逃避或者是盲目的衝向对自己来说最心虚的一部份而已。
※※※
「我发现你似乎不大擅长与人交往耶,都默默的在做事。」傍晚搭公车时,车上的人少了许多,他便趁这段时间提出了自己的观察结果。
这一次她没有再以傻笑带过,反倒是低下头,像是早有准备般。「我想也许是脱离人与人之间的相处太久了,自然而然也丧失了与人往来的能力了吧?」低声回道。
听完后他歪着头,「怎么说呢?」每天起码与十种不同的人对话的他不大能够理解她话中的意思。
「虽然每天都处于人群之中,看似无时无刻都在与人相处,但实际上只是许多平行线走在同一条路上產生的错觉而已,纵使有接触,也只是一刻之间而已,不晓得是不是个性使然,我总是刻意在远离必须与人有所互动的场合或是事物。」眨了一下眼,双手不自觉的互相交扣,缓缓说了下去。
花了些时间消化这些字句,「既然如此,那为甚么你会主动说想要一起募发票还有来照顾老爷爷老奶奶呢?」睁大了双眼,要是照这女孩说的,那么这些事根本不符合她的逻辑呀。
只见叶彼方抬起头,「那天要不是你叫住了我,纵使我有那个想法,我想我也只会畏畏缩缩的走过去甚么也不做吧?我会对你那么说是因为你不太会让时间出现空隙,也不会让人感到尷尬,所以我鼓起勇气,同时也想说能不能有机会与你成为相同的人。」凝视着远方,很认真的道出一字一句。
赖此方一面听,一面努力的解读着,一方面也有些疑惑为何她会一下子蹦出这么多话来。
似乎也察觉到这点的她赶紧又低下头,「呃对不起我好像说太多话了……我不大与人有太多的相处有很大的原因是因为我很容易就把心里的话给说出来,总觉得这种行为会让听的人觉得这个人怎么那么蠢。」双手紧捉着大腿两侧的布料,有点不知所措的解释道。
他听完后思索一下,他总是会把一些想说的话平均分担给与他交谈过的傢伙,也许是因为每个人都这样一点一点,所以也不会有人真正在意吧?情绪也就在无形之中一点一滴慢慢被释放了。
但属于自己最想要隐藏的那一块,他依然收得好好的。
相较于自己对于人那种抱怨完就算了的行为,或许叶彼方是属于那种希望有人能够认真听自己说话的类型吧?他曾经也是如此,但不知是不是随着年龄的增长,他的思想已转为发洩完就算了。
「……我认为有人能认真听自己说完想说的话莫过于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一件事了。」
「虽然这责任也许有些过于沉重,但我愿意接受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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