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2节(2 / 3)
“不够!陇右镇到现在才粗粗有点模样,犹嫌不够,遑论河西、朔方?”
“京中学子是不少,灵武郡王何不自行招募?”
“须得借重时宰的威望。礼部那边,杜相稔熟,某一介武夫,如何认识那些清贵廷臣?”
礼部主持科考,其主官的号召力可太大了。京中学子,你总不能用强迫的手段掳人走吧?还是得心甘情愿才行。
“另者,三司衙门,多有熟稔财计之积年老吏,某亦想招揽一番。”邵树德又说道。
杜让能不动声色,状似在思考。
老实说,邵树德请求的这两件事让他起了些许好感。
尤其是第一件,教化蕃人,训以华风,化夷为夏,很是挠到了他这种传统士大夫的痒处。
前往醴泉阻拦泾原乱师时,杜让能对刘崇鲁说“宰相之职,内安百姓,外抚四夷”。
其他朝代不论,在大唐,宰相确实是需要这么做的。太宗时定下的规矩,蕃人亦是大唐子民,宰相有责任教化他们。
而要教化蕃人,必然要大开州县学堂。他隐约听闻,灵武郡王在州县经学上投了不少钱,这钱若是拿去养军,得数千精兵不成问题。
对于一个武夫来说,宁可少养三千兵,也要教化世人,这确实不一般了。
别的藩帅,也不是没有往教育上投钱,但往往是兴之所至,过后就没有了,这与朔方镇各州、县经学持之以恒的长期投入不是一回事。
乱世之中,竟有这种武夫!
第二件事,他有些不解。
“灵武郡王莫不是要做买卖?”杜让能笑道:“衙门里的老吏,算账确实是一把好手,然也只能算账。”
“某要的便是算账之人!”邵树德大喜道:“如今三司衙门,哪需要那么多人手?渭桥仓、河运院,一年有几粒关东粮米过来?养那么多人作甚!”
杜让能脸上有点挂不住。这不就是在说朝廷穷得叮当响么?
但他不打算与手握刀把子的武夫计较。
“灵武郡王要这么多人做何事?”杜让能忍不住好奇心,问道。
“明年,某要在朔方、河西、渭北、邠宁四镇广开博览会。还要建一衙门,曰‘清算行’。罢了,说这些无用,某只问一句,杜相可能帮我?”
杜让能心下快速盘算了下,问道:“朝廷有何好处?”
“朝中要什么好处?”邵树德反问:“若要讨朱全忠,某愿意出兵。”
杜让能没被邵树德带沟里去,而是目光灼灼地盯着他,道:“其实,灵武郡王帮北司作甚?他们能给你的,也就这些宅子罢了,死物一间,如何比得上中兴大唐之丰功伟业?”
“北司诸官,除了会争权夺利,还会什么?”杜让能好不容易抓住了邵树德的软肋,于是发起了猛烈的进攻,只听他说道:“灵武郡王所求,唯有南衙能给。何不襄助圣人,尽杀宦官,一扫妖氛呢?”
这帮人可真他么执着啊!邵树德叹服,老子怕你们朝官心里没数,把朝廷玩崩了,除非我现在就行操莽之事。
“如何?成与不成,君一言决之。”杜让能继续游说道。
真正的力量
“杜相……”邵树德突然道。
杜让能正说得起劲,闻言一怔。
“孔相会死在蓝田五松驿。”
杜让能不说话了。
“为何不是蓝田驿?”邵树德笑道:“远官贬流,多于蓝田驿赐死。但我去过五松驿,昔年追击巢贼时路过,那边山明水秀,很适合做孔相的埋骨之所……”
杜让能正准备说些什么,邵树德伸手止住了,道:“我知道杜相不畏死,然竟不念及家人乎?”
杜让能这个人确实不怕死,但他有家人,有门生,有太多的牵挂。
“三位宰相,孔相赐死,徐相出镇,杜相仍能坐在这里,其间原因,不消我多说了吧?”邵树德道:“只要我稍稍松一松手,作壁上观,北司宦官今日便能将杜相出贬,家小流放青唐。杜相之女,颇有才名,更不知流落何方。佳人蒙尘,岂不悲哉?”
当然,如果他愿意,杜氏今晚就会被送到他床上,任由他享用。只是,何必把事情做得那么难看呢?
“灵武郡王为何一定要保宦官?”杜让能死死盯着他,不解道。
风评,掌握在士人手里。宦官的名声那么臭,他想不通邵树德为何与他们搅和在一起。
“杜相此言从何说起?”邵树德惊讶道:“光启元年,某尽诛田令孜及其党羽。文德元年,杨复恭及其党羽在洋州就擒,全部槛送京师斩首。我杀了这两大权宦,杜相竟以为我和宦官交好?”
此番进京,邵树德是以救世主的形象出现的,还没有杀人,但这并不代表他不会杀人。
藩镇武夫这个职业,真的有一种诅咒在里面。精神压力非常大,邵树德经常要压抑住内心暴虐的冲动。
这还是在朔方军比较听话的情况下。如果是比较桀骜的军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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