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节(3 / 3)
上班,咱俩还是争取准时到吧。你调个八点的闹钟,或者到时候我叫你也行。”傅宁辞走到门边对容炀说。
“嗯,好。”容炀还在整理自己的衣物,回过头,“晚安。”
“晚安。”傅宁辞转身替他带上了卧室的门。
关门声在背后响起的那一刻,容炀就停止了手上的动作。他维持着一个半蹲的姿势,好一会儿才站起来走到阳台上。
傅宁辞给他安排的卧室在二楼,正对着自己的那一间。房间的面积挺大,估计是把卧室和书房直接打通了。
阳台外面有棵香樟树,生得枝繁叶茂。容炀抵着栏杆,探出身,把离他最近的枝条拉过来,从上面取下一片叶子,然后轻轻地吹了口气,枝条立刻疯长起来,像是植物生长记录片里的快镜头,很快,就延伸到了另一侧的阳台上。
容炀拿着那叶子走到书桌旁坐下,就这短短的几步内,树叶开始变得透明,像是墨绿色的琉璃,叶脉下流淌着悠悠的光,然后上面渐渐现出了傅宁辞的身影。
他还没有睡,换了身浅灰色的家居服,鼻梁上架着副黑色金属框的眼镜,手里抱着笔电正倚着床背在看各族的报告。
估计是有点困了,傅宁辞一边看一边打哈欠,中途还起床冲了杯咖啡喝。就这样过了两个多钟头,容炀看他眼睛都快睁不开了,才把笔记本一合,眼镜也没摘,伸了个懒腰,裹着被子往下挪了挪,探出手关了灯就睡了。
容炀看着那片叶子上的影像变成了一片漆黑,从行李箱里拿了个木盒子将它放进去,那个盒子里还装着些杂七杂八的东西,鹅卵石,五颜六色的羽毛,甚至还有一颗小小的纽扣……容炀看着那些小玩意儿,像是想到了什么,目光变得很柔和。
“先生。”
一个男人的声音忽然响起来,在寂静的夜里显得异常突兀。容炀的脸色蓦地阴沉下来,他一把将盒子盖上,走到桌前用手指在水杯里沾了一滴水弹开,空气中形成了一层无形的水膜,温度都在一瞬间低了不少。
“你来这里干什么?”容炀转过头,阳台的玻璃门边靠着一个男人,穿着一身黑色的衣服,长相倒还算英俊,就是眼睛大得有些诡异,半长的头发披在肩上,几乎要和夜色融为一体。
那男人站直了身体,垂着手,微低着头,毕恭毕敬地说,“我又找到了一条龙脉的下落,特意前来和您汇报。”
“舒赫。”容炀没有理会他的话,淡淡地说,“难道我没有告诉过你,哪里能来,哪里不能吗?”
“我查探到星君已经熟睡了,又实在事出紧急,所以才敢冒险前来。”舒赫不易察觉地抖了一下,说着便要跪了下去,容炀手往上抬了一下,他的膝盖便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托住了。
“行了,起来。”容炀指了下床边的椅子让他坐下,“说吧,龙脉在哪里?”
舒赫神色有些迟疑,“在您家。”
“在我……”容炀反应过来,“在钟家?”
“嗯。”舒赫点点头,“钟家的老宅下便是龙眼所在。”
“确定吗?”
“我已经潜入钟家查探过多次,想来不会有错。”
容炀薄薄的唇抿成一线,他跟的这一支是钟家的旁支,钟家的老宅是嫡系住的地方。嫡系的子孙一贯深居简出,两边并不亲厚,只是每年七月半会时送些法器过来。
“先生?”舒赫见他迟迟不说话,简直坐如针毡,试探着叫了一声。
“你去取。”容炀沉吟片刻说。
“我?”舒赫愣了片刻,取龙脉是大事,稍不注意便会地动山摇,难以收场。以往他找到了龙脉,从来都是容炀自己前去。“先生,我……”
“我现在不能离开这里,所以只能你去办。”容炀说着,不由自主地往卧室门口看了一眼,隔着两扇木门他明明什么都看不见,眉宇间却有一道忧色一闪而过。他虚抬了下手挡住舒赫没说完的话,“你先去,尽量拿到,如果……如果到时候不行,我自然会去处理。你只要记住,不要伤到龙脉就好。”
舒赫只能低低应了句是。
“对了。”容炀抬手压着眉骨,有些疲惫地问,“你们族里内讧又是怎么回事?你做了三百多年的妖王,连这些都处理不了了吗?把文曲和廉贞都引过去,真是长本事了。”
他语气淡淡地,倒听不出太多责备的意味,但舒赫却知道他只怕不高兴,“是我没有处理好,以后绝对不会……”
“没有以后。”容炀打断他,“这次内乱又是谁在暗中挑事,你清楚,我也明白,有些人早就留不得了,你要是一再手软,那就只能我替你清理门户了。”
“先生,她只是听了旁人的蛊惑,所以才会……,我已经将她关起来了。
“她一次受蛊惑还说得过去,次次都受蛊惑,也未免太蠢了些。”容炀闲闲地敲着桌子。
舒赫低着头,不再言语。
“我不逼你。”容炀缓缓地开口,“妖族怎么管是你的事,但把文曲和廉贞都引过去,就是要坏我的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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