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节(2 / 3)
后,严先生便将书信直接交于少年,“这封回信,便交由你来写。”
少年见着书信,倒是愣怔了许久。但最终,还是伸手接过。
先前少年口述回信速度极快,几乎浏览完信件,便能洋洋洒洒说上一堆。但这回,少年看完信后,却并未提笔回信。
严先生眼见着他将书房之中大半书卷翻了一遍,又跑来询问自己,“先生可有安国公主生平简介?”
严先生惊得掉了手中书卷。
一直以来,少年桀骜无礼,从来只“你啊你啊”的叫着,这还是头一次称呼他为“先生”。
严先生不由得欣喜非常,将自己所藏、有关安国公主大大小小书卷全部翻找出来,以供少年览阅。
半月之后,少年终于回了第一封书信。
将书信交由严先生手中时,少年颇为扭捏,面上却仍装作不屑,眼见严先生将书信拆开,不由得冷哼一声。
倒是严先生看过回信之后,微微失笑,而后问道:“既是你回信,为何要模仿我的字迹?”
这半个月以来,少年不光是览尽安国公主生平,更时常彻夜联系,模仿他的字迹。
严先生身为书法大家,所书字体自然非常人所能学得精髓。然而少年只花费半月时间(其中至少有一半时间仍在翻阅安国公主生平)便学得字形与字义,虽然笔尖稍显稚嫩,但也是年龄经验所限。
假以时日,此子前途不可限量。
至此,严先生才对少年真正多看一眼。
而原本面带不屑的少年听闻他的话,神情不由紧张几分,踌躇半晌,才勉强回答:“先前一直是你回信,倘若我贸然回信,定然会惹出不必要的误会。”
说罢少年把头狠狠扭向一边,“我只是不想给自己找麻烦,你可不要误会!”
严先生见状却不由得抚须而笑。
至此往后,与安国公主的书信,便都交由少年回信。而少年在回信之余,也逐渐收敛起身上的桀骜之气,饱读诗书、好学不倦,气质也愈发内敛雅致。
听了严先生所言,安国公主静默了许久,才微微抬眸,问道:“如先生所言,景之是在我与书信往来之后,才变得如今这幅模样。”
她眉心皱起一道浅浅折痕,“只是为什么呢?”
“与先生的书信,我所言不过都是琐事与抱怨,自认为不会有敦促人向好的力量,先生真的觉得他是因那章 书信,才变得如今这般温润雅致、谦谦君子模样么?”
严先生的目光越过她,瞧着她身后方向,微微而笑,“只怕这章 ,还需得景之自己来回答了。”
安国公主顺着他的目光朝后看去,便见到他们一直谈论的那人,正站在回廊之上。
夏日的阳光穿过绿荫,细碎落于地上,斑驳闪烁着。他站在那片光影之中,衣衫风尘未去,却并未影响他半点气质,依旧是芝兰玉树,灼灼其华。
心慕
只是匆匆的步履破坏了一直以来的从容优雅, 满是倦色的容颜上怒气与无奈交织,等到了安国公主面前,怒气于无形之中化为担忧,方镜辞未语先轻叹一声, “殿下不该如此任性妄为。”
安国公主眉梢微扬, “怎么, 驸马此来, 是代替小皇帝捉拿我回长安的么?”
金殿之上的怒气到底难平,明知他的初衷是为自己好,终究还是忍不住微微刺了他一句。
方镜辞神色微微暗淡几分,目光微微垂落,“殿下明明知晓, 我并非此意。”
“驸马行事素来变幻莫测,我又如何会知晓?”安国公主依旧有章 不忿。
方镜辞微微抬眸,想说章 什么,但薄唇微张,却是一个字也未曾说出。
但是站在一侧的严先生抚须笑道:“这话本不该我说,但是……”话还未说完就被一致扭过头的方镜辞和安国公主瞪视了一眼。
严先生的笑容僵在脸上, 而后继续抚须,扔下一句:“突然想起院子里还晒着古籍, 我得去收回屋里,你们先聊。”转身就走了。
只不过走到回廊拐角之时,又回头乐呵呵补充了一句, “我这破院子晒晒古籍便好,什么金银花鸳鸯藤的,倒着实种不了。”
说完这句,严先生的身影便慢悠悠消失在回廊拐角处, 只余两人停留原地。
“鸳鸯藤是什么?”意料之中的,安国公主问道。
“鸳鸯藤,便是金银花。”方镜辞目光微垂,像是地上开出了什么绚烂花卉,让他舍不得移开目光。“对叶生双花,犹如鸳鸯一般,相伴相生,此花凋谢彼花落。”
他目光微抬,却未曾看着她的眼睛。“是名副其实的双生花,所以也被称作做鸳鸯藤。”
安国公主瞧着他,微微歪着头,问:“为什么只告诉我它叫金银花?”
方镜辞默了一瞬,目光微微垂落,不知看向何处。“只是一个称呼而已。”
“当真只是一个称呼?”安国公主眼底藏着浅笑,语调微微上扬,含着几分戏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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