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节(2 / 3)
富余的余,也是‘行有余力,则以学文’的余。”[1]
成熟清润的男中音在耳边响起,与记忆中还在变声期的少年音倏地重叠。
她抬头扭脸去看他,只看见两张已经大相径庭的脸孔在她眼前重叠分开,再重叠再分开,最后融合成现在的模样。
忽然间她就很感慨,原来有的人真的心性坚定至此,不管外表如何改变,他还保留着从前的性格,看起来就像是对抗时间流逝的成功者。
这可真不错,她想。
否则她根本没机会听到和十几年前一模一样的劝慰。
这样一想,祝余的心尖就像是被狠狠撞了一下,一种岁月匆匆不饶人的感觉忽然出现,让她不由得眼睛一酸。
池鹤刚说完那句年年有余,抬眼就见她目光忽然发直,盯着他像是在看他,又像是在出神回忆着什么。
顿时觉得后脑勺一凉,那种“她到底在看谁”“我们是不是认识”“难道我是她认识的什么人的替身”的卧槽感又出现了。
但没等他问什么,关夏禾再次非常恰到好处地打岔,对祝余说道:“你少被你妈pua,也就你好性,换了我我立马在家发疯,说我多余?那就让她看看我的本事,有种她打死我。”
关夏禾的性格开朗冲动,是不肯吃亏的,但也多亏有她,肯一直拉着祝余往前走。
她忙回过神点头道:“我没有,刚才只是回忆一下以前她说过的话,这是事实嘛,总不能当不存在,反正我知道是错的,肯定不会听她的。”
“这还差不多。”关夏禾满意地嗯了声,伸手拿了一个蒜香鸡翅,一边啃一边跟祝余说,“天热了,咱们甜品柜是不是该换新品了?”
祝余再次点头,应了声好:“我明天看看具体情况,再跟阿蕾姐商量一下。”
俩人聊起店里的事来,旁若无人,一点都不避着池鹤。
不过也没什么不能让人知道的就是了。
池鹤转而专心吃自己的可颂三明治,两个咸口的提供了饱腹感,最后一个甜口的奶油厚实,奶香十足,搭配酸甜恰到好处的芒果果肉解腻,又满足了最后一点口腹之欲。
荔枝茉莉冰茶虽然只剩最后一点凉意,但喝下去温度却刚好,不会让肠胃觉得突然一凉。
池鹤对这顿饭非常满意,对祝余不禁心生感激,之前那点因为猜测她是不是拿他当谁的替身而生出的忐忑,被他完全抛诸脑后。
“今天谢谢你们,这是一顿很棒的晚餐,实在是打扰,你早点休息。”
他站在台阶下,笑意温和地向送他出来的祝余道别,尽管只是款式普通的,除了商标便连图案都没有的那种休闲装,依旧遮掩不住他长身玉立的卓然风采。
祝余扶着门框,应了声好,语气也十分柔和:“你开车要小心,不要开太快。”
这样的叮嘱殷切家常到让人心生温暖,仿佛她是在送来做客的老友出门。
感觉有点好,以至于池鹤脱口就是一句:“明天见。”
祝余嘴角翘翘,眼睛的弧度变得更明显了,“好呀,明天见。”
话已经说了出口,池鹤虽然觉得有点冲动了,但也没想收回来,冲她又点点头,这才转身往马路边走。
车子停在咖啡店对面的马路边上,他过了红绿灯,一直走到车边,忽然心有所感地抬头往对面望去,隔着穿行的车流,昏黄的路灯和婆娑的树影,他看见仍旧站在店门口目送他的祝余。
见他看过去,她还冲他轻轻挥了挥手,算作是道别。
池鹤这一瞬间只觉恍若隔世,仿佛想到了什么,可是细细一追究,竟然又找不到踪影了。
只好略有些遗憾地发动车子,缓缓向前汇入车流。
兴许是白天和庄家见了面,晚上又和孟霏在电话里起了争执,多次触发“外公外婆”这个关键词,晚上好不容易睡着之后,池鹤开始做梦。
久违地梦到了他被送回外公外婆家之后的事。
八月盛夏的阳光照进安静的巷子里,在老旧的院墙上投下一片泛着金边的光。
孟霏和外婆拉扯着进了卧室,他站在客厅,既委屈恼怒,又懊悔不已,手足无措地盯着门口。
院门响起一阵推门声,进来一位身材高大,头发花白的老人,他见到他,走过来摸摸他的头。
池鹤似乎听见他无声地叹了口气。
半晌孟霏和外婆从卧室出来,脸色都很难看,外公问道:“真的决定把小鹤给我们带了?”
孟霏叹口气,露出为难的神色:“我也没办法,爸,小鹤这孩子实在是……脾气太坏了,一言不合就跟人打架,我平时又忙,根本管不了他,只能劳累你和妈……”
“行了行了,你是我跟你妈生的,能不知道你是什么样的人?跟自己亲爹还装模作样,你累不累。”外公面色愠怒,“你儿子脾气怎么样,你比我们清楚,我和你妈帮忙带也行,但你记得,孩子是为了谁为了什么事打架的,你别骗着骗着连自己都骗了,别以为他还小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