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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0节(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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岩壁上铁线蕨茂密丛生,细细的枝条柔韧却带小刺,刷地抽上瑟瑟面颊,正像九节鞭,疼得她嘶了声。

武崇训想替她看看,她反手抹了把,血蹭在草上。

“表哥叫过我四妹妹的,现在怎么不叫了?”

瑟瑟折了根细蕨盘在手里,低声问,“是怪我拿捏你么?”

“不是。”

“又扯谎——”

她狠狠瞪过来。

明明锋利如刀刃,可水色盈盈,又像脉脉含情,武崇训走了神,她要想杀他就好了,时刻拿这种眼神盯牢他。

蹀躞带上银刀子和小算盘因他的颤抖,撞着响起来,搅在风中叮叮当当,他不需要鼓起勇气,这问题常日盘亘在嘴边,一不留神就溜出来了。

“你喜欢么?”

有点出乎武崇训的意料,她认真想了一会儿,笃定道,“喜欢的。”

“我喜欢人家待我好,我知道谁待我好。”

再补充,“就算是武家人,对我好,我也喜欢。”

武崇训嗯了声,松弛下来,她肯领情就足够。

脚下树木成林,三阳宫各处亮起灯火,宫苑里花红柳绿,略显杂乱,画中游那条栈道就很纯粹,像一挂珠链坠在半山腰。

武崇训含着笑,正要开口再诉几句衷肠,忽闻嗖地一声锐响。

一道火箭从宫门腾空而起,刷地冲上半空,将将及着他们所在高度闪了闪,照得树梢雪亮,轰地掉下去了。

两人都吓了一跳,武崇训跳到瑟瑟身前张臂戒备,还是瑟瑟先反应过来,这是武延秀知道他们上来了,故意使坏。

“六叔真调皮,表哥,为什么他从不跟大表哥来梁王府啊?”

武崇训没回答。

两人默默走了一程,路越黑,她跟他的步子越紧,其实武崇训怀里就揣着火镰,可他偏不想用。

“有人生来就不招爷娘待见,也是没法的事。”

好一会儿,他以为瑟瑟走神了,才听见她道,“是啊,譬如我阿耶。”

雨是半夜下起来的, 润物无声,初时只打湿了瑟瑟睫毛。

武崇训虚虚拢着臂膀,抬手在她头上, 挡不住什么,可风一吹,两人都不自觉往近靠了靠。

瑟瑟回眼望他, 这正经八百的郎君,根本不敢垂眸,瞪住乌漆嘛黑的前方, 仿佛那里有个目的地。

“表哥——”

她忽地驻足。

武崇训收势不及,轰地贴上她后背。

热烘烘皮肉,周遭越冷, 触感越明晰, 他无法抑制地拢紧双臂抱住她,瑟瑟侧头才要吻他嘴角,他就撇开了。

一方横行无忌,一方咬牙隐忍,方寸之地经不起她几下折腾。

她近一分, 武崇训的唇就抿紧一分,到末了丰软的双唇几乎抿没了。

他是那种敦厚的英俊,坦然持重, 越被威逼亵渎越有美感,单是抿唇这些微的动作,便激发下颌隐隐棱角,仿佛极其艰难, 极其忍耐。

瑟瑟爱看他为难。

不卑不亢,又羞恼自责, 为那一点心猿意马,倘若司马银朱在场,他能请下她的竹棍,自笞五十以儆效尤。

可是活人怎么经得起忍了又忍?

瑟瑟往他唇上蹭,装出娇小姐声口,含混低语,“我冷。”

武崇训不退了,“冷就老实些。”

抿唇贴她,是拒绝,也是柔情缠绵的碾磨。

“老实也冷。”

瑟瑟在他怀里从容转身,“你抱紧些。”

衣料窸窣闹得他头晕,更别提柔软的接触,武崇训面孔发白,一双臂膀散了形,目光虚弱地落在地上,“那边儿避避罢。”

他推着她肩膀向前走,山壁里一个狭小的凹槽,足够两人坐卧。

武崇训掏出火镰子,瑟瑟大大咦了声,他此地无银,“原预备这时候用,方才用了现下就没了。”

瑟瑟轻笑,等他收拾地下杂草碎石,脱了外裳铺出一块阵地,便坐了。

候着他磨磨蹭蹭,并肩坐下,才脱衣裳。

武崇训活像见了鬼,蹭地窜起来。

“干什么?”

她满脸无辜,“表哥转的什么龌龊主意?见人脱衣裳就想歪了?”

搭手拧他肩膀上的水,提醒道。

“二姐说你们往终南山打猎,打不着不准下来,惯来天当被地当床,生火也会,草稞子编枕席也会,竟是骗我吗?”

“确是山上过夜的,不然我不敢带你走这趟。”

武崇训把火镰子递给她。

那时大家男女杂处,心无旁骛,也脱大衣裳,也晾晒鞋袜,客客气气斯斯文文,不像挨着瑟瑟,似个孔雀比在近前招摇。

强作镇定道,“你歇着,我去生个火堆。”

他手势纯熟,树枝搭的三角架,底下松松填上枯枝败叶,火苗一咬,热力迫人而来,瑟瑟舒坦地唔了声,脱了鞋搁在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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