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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6节(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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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们站在方塘拐角,女贞墙起起伏伏,隔几步一扇石窗。

杏蕊张望半天方压声道。

“奴婢才刚进府,中官灵台郎就找了来。”

瑟瑟糊里糊涂,“哪跟哪?他也是六叔的拜把子?”

“六爷在外头的排场才大呢!”

杏蕊细细道。

“三阳宫地也整了,林子也围了,鸡鸭牛羊养得肥肥的,才用一回就拆,原来不止奴婢心痛,浑天监察院也眼馋,院正讨了恩旨,起了座观天台。”

瑟瑟咦了声。

人说京官是饿鬼,填不尽的内囊,花销也大,这院正好肥的胆子,控鹤府占下的地界儿,他也敢饶两口。

“奴婢从登封县出来,官道上他就瞧见了,一路不敢攀认,直盯着奴婢进了郡主府,才备办了几样礼物来拜见。”

瑟瑟奇问,“他拜见谁?我不在,拜郡马么?”

“拜见奴婢呀!”

杏蕊把胸膛一挺,颇为得意,瞧瑟瑟不信。

“他们建观天台是挂羊头卖狗肉,底下还有别的行市,生怕给人瞧出首尾,见奴婢是京里来的豪奴,上门来堵嘴。”

瑟瑟皱眉不悦,嫌她扯得远了。

“他赚他的,我才懒得管他闲事。”

“奴婢也不放他在眼里,撂了几句冷话,他急了,指六爷与您攀关系。”

“我跟他能有什么关系,光明正大的叔嫂!”

瑟瑟拽着结香细软的枝条打了个结。

“哪里冒出来不相干的杂碎?!再胡沁,拿了他的赃交去肃政台。”

是郡主占理不错,可这事儿经不得官,杏蕊怯怯道。

“他说,六爷与他合股做买卖,本钱是郡主打的……郡主不能吃饭砸锅,反而坏他的买卖。”

瑟瑟啪地掰断结香枝条,瞪大了眼,“我的本钱?”

“奴婢也骂他胡说,他便掏出契纸并户部司过户的副本,原来六爷把北市商铺交给他管,做羊皮买卖,圈养羔羊有两处田庄,一在终南山下,就几亩,一在石淙山下,白纸黑字也只十来亩,可红契上圈的地界大极了,竟有百亩。”

“这跟我什么相干?”

杏蕊艰难张嘴,直怕得不敢看瑟瑟。

这件事女史知道了可了不得,按宫规她非死不可,瑟瑟的首饰归她掌管,洗不脱里应外合,家贼作乱的嫌疑。

“契纸并备案副本上,是六爷的签章加盖了郡主小印……”

半晌无语,瑟瑟能愣怔着不反应,杏蕊却不能不提醒。

“……就是,驸马刻了字那串芍药。”

瑟瑟人都懵了,脑子钝钝转不过弯。

世上哪有这样的道理?

她洞房里丢的东西,倒落在外人手上了!

杏蕊更尴尬,“他还说,那时京里传郡马想纳杨娘子做妾……”

“是他?!”

瑟瑟索性澡也不洗了, 使人向韦氏说一声,侧门出去就回了郡主府。

不一时召许子春来,自坐在屏风后头, 也不客气,张嘴便问买卖从何而来。

许子春得了武延秀重重嘱托,早等着她来问了。

当下便从他处心积虑, 引逗并州长史张仁愿的孙子沉迷赌局说起,他赢了张家公子上千金,却不要钱, 只逼他从突厥商人手中购买康国的名种大宛马,再借并州大都督府的路子,违禁携带至关中。

“他要买马便买马, 为何诱人上钩, 让人家出面去买?”

瑟瑟听得云里雾里,没想到养马贩马的买卖,门道这么多?

“这就是郡主有所不知啦,马同铁器,乃是军需!”

许子春领命良久, 终有一用,兴奋地搓着手展开来详解。

“况且突厥警惕,唯恐资敌, 自归附以来,只拿中下货色敬献,至于郡王一心想要的名种大宛马,民间断难一见, 罕有至极,偶然遇见咱们新主登基, 或是皇帝加尊号等大事,才肯献出一两匹,且圈养御苑,所以郡王自去购买,一来买不着,二来即便买着了,亮相便有麻烦。”

“他就这么想要大宛马?”

瑟瑟还是不解。

见他几回皆是倒三不着两的胡闹,当他少年破门而出,寻不到发力方向。

许子春重重点头,语气颇有些微妙,也不知是认同还是鄙夷。

“前后小半年,郡王把并州、陇右两处官员在京的家眷筛了好几遍。”

瑟瑟与他隔着面琉璃屏风,不必装腔作势,专注沉浸在思绪中,一会儿手心便出了层湿冷潮汗。

越想越觉得武延秀行事的路子可怕,竟是无所不至。

方才等许子春时她便琢磨。

那串珊瑚珠,当是行礼前几日便丢了,因房里忙乱,一时未曾察觉,但武延秀绝不可能踏足郡主府,唯有一丝纰漏,便是骊珠来过。

五六岁大的孩子,对人最是一片诚心,况且虽隔房,一笔写不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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