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节(2 / 3)
凉饮的滋味如此香甜解暑,吕寡妇便忍不住又喝了一杯。
喝了人家两杯茶,气势便没有那么足了,吕寡妇哼哼唧唧:“将你们掌柜的叫出来,我有事寻她。”也罢也罢,一会冲着那老板凶便是了。
小娘子瞪大了眼睛,正襟危坐:“我便是本店掌柜的,您寻我何事?”
“什么?你便是康娘子?!”吕寡妇一口茶喷出来。
她本以为对方这般爱搬弄是非又诡计多端,怎么着也应当是个半老徐娘,再不济也是个嚣张跋扈的娘子,谁知对方不过是个黄毛丫头。
茶水流在她衣裳上,慈姑忙拿出手绢替她擦拭。
这么闹了一出,先前那些话便说不下去了,吕寡妇咳嗽一声:“店里有何吃的?我饿了。”
不是在我家饭菜里放高粱笤帚柄么?哼!那便让我瞧瞧你家店里菜肴有甚妙处。
酸辣科头细粉
可吃甚哩?吕寡妇为了难, 一时半会想不起要吃甚吃食。
慈姑主动上前给她出主意:“近些天天热,人惫懒得紧,店中做了酸辣科头细粉, 您可吃得?”
“便那个罢。”
慈姑便去后厨准备, 吕寡妇四下打量着周围。
但见店中处处透着雅致,坐着小娘子妇人们, 或互相私语,或四下打量, 俱都脸带兴奋。
吕寡妇忽得想起这几天听人说过新开了娘子脚店, 不让男客进来。没想到这家店居然真的只让女客出入。这样一来, 与自己家店有何冲突的呢?
何况自己家那座店离这里还隔了好几条街呢, 这里僻静,自家喧闹, 怎么看都不想有竞争的样子啊……
愤怒抽离之后,脑海便恢复了些许清明。吕寡妇喝着茶水仔细思来想去,渐渐觉得冯霖这人说得话有些水分。何况那小娘子与自己素不相识, 又为何要对自己评头论足?
思忖间功夫,侍女端上来一个青竹托盘, 托盘上放着一碗科头细粉。
想必这便是那酸辣科头细粉了, 吕寡妇仔细打量着:
细粉刚从锅里出来, 还冒着腾腾的热气, 伴随着雾气扑鼻的是一股浓郁的香气,
她夹起一筷头细粉, 晶莹的细粉在筷头间弹上一弹, 吃一口滑溜溜入嘴,毫不费力。再吸溜一口,咀嚼起来弹牙, 筋道、充满韧劲。
粉里还撒着猪肝、鸡杂、卤猪肠,浇头食材丰富扎实,卤猪肠弹牙,猪肝嫩滑,鸡杂复有嚼劲,一大口吃下去极有满足感,配上那滑溜溜的细粉,简直是绝配!
再看汤里的配菜,有雪白的香葱末、绿色的芫荽、米黄的花生碎,还有切成丝状的大头菜。
吃上一口,花生碎脆生生,大头菜咸香,将浇头衬托得肥而不腻。
不得不说,夏天吃这个最是刺激食欲,吕寡妇吸溜吸溜就吃下去了一碗细粉。却还不过瘾。
看那汤色红亮,瞧着便叫人食指大开,她索性端起碗喝一口汤,天哪!卤香味的汤底裹挟着陈醋的酸香,茱萸辣油的喷香,花椒的麻香,齐齐涌上舌尖,开胃无比,叫人一口都舍不得浪费。
她咕噜咕噜将那碗酸辣细粉吃完后,鼻尖冒出了细细密密的汗珠,畅快!淋漓!
“吆!这不是吕娘子么?”
吕娘子抬起头,却看见是老对头柳掌柜。
当初柳掌柜打叶子牌出千,被吕寡妇当众叫破,两人便互不相让,明争暗斗了这许多年。
柳掌柜上下打量她一遍,便捂嘴笑道:“听说您人老心不老,在外头养了个小白脸……”
“对不住,这位夫人,本店不许辱骂客人。”那个唤做慈姑的小娘子忽得走过来道,“何况,同为女子自当同命相怜,那许多男子三妻四妾您不骂,却来唾弃个同类,又何苦呢?”她眸色清亮,虽然仍旧瘦瘦小小,却站在吕寡妇前头,似乎能护住她一般。
这……柳掌柜被她两句堵得哑口无言,又有旁边的同伴拽她:“这家店好难排到包间,快被扫兴了。”便只好悻悻然随同伴上楼。
慈姑这才回过头来,她见吕寡妇嘴角阖阖:“您似是有什么话要与我说?”
能做出这般好吃食物的人,能有什么坏心思呢?吕寡妇当机立断:“我要说的是:再来一碗!”
慈姑不知这位顾客为何前倨后恭态度如此变坏,她耸耸肩,自去招呼别的客人不提。
冯霖被吕寡妇叫过去的时候心情大好。
他得意地搓着手,准备听吕寡妇讲如何当众叱骂那小娘子。心里暗暗琢磨着下回叫吕寡妇也偷带些杂物,到时候叫嚷着菜里吃出异物,哼!也叫你吃吃苦头!
这么盘算着,就没仔细打量吕寡妇的神色,还如往常一般自在凑过去:“心肝,事办得如何?”
却被吕寡妇一把拍开他的手,只沉声问道:“我问你,那小娘子为何要说我坏话?”
冯霖一头雾水,脑壳转得飞快:“心肝,你今日可是挨了不痛快?”
吕寡妇冷笑一声,站起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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