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节(2 / 3)
之地。
她所经历过?的从前,每一次直面这些的后果,都像是一把穿胸而过?的利箭。
她在?万箭穿心之中重蹈覆辙,从无期待。
她等着谢玉弓裹挟巨浪向?她扑来,等着他?再一次扼住自?己的命门,歇斯底里地质问她为何欺骗。
等着他?疯狂地报复或者决绝地憎恨,等着他?化为一支前所未有?的锋利长箭,淬着名为喜爱的毒,带着倒刺穿胸而过?。
拔除的时候,一定?会很痛,比前面的每一次都痛。
但是白榆不怕痛,她早就习惯了疼痛。
这仿佛是她从第一次企图用?谎言博得什么开始,就注定?会得到的惩罚。
像强效的精神类药物,吃下去的时候不见得能缓解症状,副作用?却会让人呕吐颤抖,厌食失眠,觉得世界都变得扭曲而无趣。
两个?人之间,山洞之中,仿佛连火把都被白榆这一番诛心之言恫吓住,短暂地凝固了。
可是很快一缕清风卷入了这凝固般的洞穴,带来了外面潮湿的水气。
在?白榆说完了一切后,谢玉弓终于动了。
白榆本能眯眼缩头,右手紧紧攥着腕上的手镯,亟待谢玉弓的暴怒之后,再说出让他?不杀她的“用?途”。
可是谢玉弓却没用?他?随便能夹着白榆飞奔、能甩出数尺长刀钉入地面三寸有?余,令她畏惧的强壮手臂逼迫她再次不得已说谎。
他?只是倾了倾身,凑上前叼住白榆颤抖紧抿的唇咬了一下。
白榆的眼睫抖动,不解其意地抬头看向?谢玉弓。
谢玉弓又移动双唇,轻抿住了白榆那?如狂风中蝶翅般颤动的眼睫。
白榆被迫闭眼,张了张嘴,却好?像是哑了。
谢玉弓微微偏头,完好?的那?一侧眉目对着白榆,半跪在?那?,神色分毫不动。
片刻后他?轻笑了一声?,用?鼻尖刮了下白榆的鼻尖。
他?就这么近距离地望着白榆,说:“我都知道……我早就知道,但那?又如何?”
他?反问的语调带着轻蔑不羁,轻飘的一句,像悬顶的闸刀终于落下却化为了漫天的急雨一般,只是将人淋了个?刺骨的透心凉。
“你早就……知道?”
白榆像是梦游初醒一样睁眼,看着谢玉弓,声?音干涩无比地问:“你知道……什么?”
“知道你说的都是假话,知道你是受谁驱使,那?又如何?!”
谢玉弓双手捧着白榆的脸,迫使她抬头:“我本想着等你主动坦白,即便你不坦白也没关系,可谁料你连皇帝皇后都敢戏耍,太子都敢拉下马,竟然因为这点小?事就吓跑了!”
谢玉弓说到这里总算是咬牙切齿了起来。
“你该知道太子与?我作对,皇子们连同安和帝都视我为眼中钉,你是我的妃子,再怎么智慧过?人,终究只是个?柔弱女子,你还敢跑?你当真是不知天高地厚,危险为何物!”
谢玉弓把白榆的脸都挤变形了,说到激动之处,狠狠地低下头,在?白榆的“鸡嘴”上嘬了一口,带响的!
“我真是被你气死!”
谢玉弓挫折后槽牙恶狠狠地说,“这些日子吃不香睡不好?,整夜整夜地做噩梦,每一次的噩梦都是你的尸体被人以不同形态送到我面前。”
“我吓得不敢睡觉!”
“你机关算尽,那?点心思都用?我身上了,我找你找得眼睛都蓝了,结果呢,上山去当尼姑?亏你想得出来!怎么没算到太子能找到你?!”
谢玉弓贴着白榆的脸,亲一口骂一句。
白榆一直被捧着头,被迫仰着,浑身细细地颤抖着,仿佛被谢玉弓吓坏了。
谢玉弓终于意识到自?己恐怕又把他?的王妃吓着了。
连忙松开手,把一肚子的怨愤和连日来化为利刃到处戳他?心肝脾肺肾的担忧都压下。
拉着白榆轻柔无比地抱进宽阔火热的怀中,一手揉着她仿佛断裂无力的脊椎,一手抚着她颤抖背脊。
像哄劝孩童一样,把一辈子的温柔都用?在?了此刻。
“别怕……都过?去了。欺负你的人我会杀掉,无论你从前是谁的人,是棋子还是弃子,说了什么谎,都没关系。”
“谁没说过?谎?我从小?到大都在?说谎,不说谎我怎么活……”
谢玉弓根本就不擅长安慰人,他?一个?阴暗面长大的人,不识温情为何物,若非白榆,他?恐怕也不会想要和谁好?。
若是只说干巴巴的一句“别怕”,反复说了几遍自?己也觉得烦。
感觉到白榆被他?安抚着,似乎好?一点,贴着他?的身体不那?么僵硬了。
只好?绞尽脑汁地开始胡言乱语:“我母妃活着的那?时候,为了不被她折腾争宠,我还长年装病呢……”
“你不知道,我母妃也撒谎,安和帝还喜欢她的那?时候,经常被她骗得团团转。”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