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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宦 第485节(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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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妥协。人生在世,谁能不向命运妥协?你自己尚且如此,又何故来苛求我?

莫委屈。若是无情,何来委屈?于我而言,若有委屈,那也一定是你给的。

所以,其实你什么都不必说,只需要放开手,就行了。

就让我孑然一身无牵无挂,或许我还会有那样一天,不怕,不妥协,不委屈。

……

耳边传来敲门声。

长安垂下眼睫,不作声。

见没人应门,那人又敲。

长安收起信纸,同时收敛情绪,平静道:“进来。”

“他写了情诗给你吗?独乐乐不如众乐乐啊。”陈若霖走了进来,靠在门扇上有些气喘道。

长安眯眼瞧他:“你什么毛病?自己多重的伤心里没点数吗?不好好躺着乱走什么?”

陈若霖看着她笑:“你知道我最怕无聊。养伤这种事情,你不在身边,我度日如年。”

“那又如何?难不成我还能变成布带一天十二个时辰缠你身上?”

陈若霖道:“这个主意不错啊。”他积攒了一些力气,回身关上门,向长安走来,途中突然腿一软。

“陈三日你他娘的……”长安跳起来几步蹿过去艰难地扶住他。

“我就知道你心疼我。”陈若霖无赖地靠在她身上。

“再说把你扔地上,管你死不死!”长安咬着牙把这死沉死沉的男人扶到她床边,命令他躺下。

陈若霖从善如流,一躺下就抱着长安的枕头深深地吸了口气,长叹道:“我久违的香泽啊!”那贱样看得长安直想一顿鞭子抽死他。

她转身走到窗口,面对着窗外不理他。

陈若霖在她床上躺平了,侧过脸看着站在窗口的长安。她不常晒太阳,在阳光下总是不自觉地微微皱着眉头,眼睫下垂,精致的嘴角停驻在一个小小的弧度上,看上去心事重重。

“慕容泓封我为御前一等侍卫,护从你去福州巡盐,言下之意,若你功败垂成,我要与你一同受过,若你不负圣望,我便要与你一同回京。你说我若去了盛京,他是会赏我,还是杀我?”陈若霖饶有兴致地问。

长安不回头,闻言淡淡道:“这般好奇,去了不就知道了?”

陈若霖轻笑,道:“派一千骑兵来,告诉我你这个女人他是绝对不会放手的。再给我一道圣旨,一边用皇权打压我一边还命令我保护你。我现在深切怀疑,他这个皇帝做得这么不得人心,定然是因脸皮太厚之故。”

长安稍稍抬起眼看向远方,没说话。

陈若霖继续道:“钟羡托病回京了。待他回去,太尉府与大司农两家的亲事,成不成的都得有个说法了吧。你说我要是这个时候杀了慕容怀瑾的小女儿,他把这件事栽赃到慕容泓头上去的几率有多大?”

长安顿了顿,回头看他。

见她终于回头的男人笑得眸光明艳:“有道是来而不往非礼也,他送我这份大礼,我若不略表诚意,也说不过去啊。”

长安转身来到床边,在床沿上坐下,伸手探向他的脸。

陈若霖既有一半夷人血统,那胡髭毛发自是比一般人要稍微旺盛些,三四天不修边幅,下颌处的胡茬便似密密麻麻的草尖儿,扎手得很。

“该刮脸了。”长安道。

“莫非千岁愿意屈尊代劳?”长安转移话题,陈若霖也顺着她。

“若你不怕被我刮掉一层皮。”

“是你,刮掉一块肉都没事,来。”陈若霖仰起脸。

长安却不愿意这般干巴巴地刮,她叫人打了水拿了胰子过来,先用湿布巾把他的脸颊和下颌处敷了一下,再用手把胰子搓出泡沫来,涂在刚刚敷过之处,然后洗净擦干双手,拔出慕容泓给她的小刀来。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成长过程与人生经历。”她就着泡沫在他脸上刮下第一刀,刀很锋利,但她角度和力度掌握得好,所以刀锋过处,根须不存,寸皮未破。

陈若霖目光清亮地看着她。

“有些东西,你觉得自己已经不需要不在乎了,但在你自己都不能察觉的内心深处,你还是需要,依然在乎。”她将刀刃在布巾上擦干净,一边刮第二刀一边道,“你受伤当夜,发热迷糊,不停地问‘为什么为什么’。我想,在你清醒的时候,你绝对不会用当夜的语气和神态,揪着任何一个人的领子问这三个字,是不是?”

刮完了第二刀,长安停下来看着他。

陈若霖笑了笑,道:“是吗?我没印象。”

“你当然没印象,我说过了,你当时烧糊涂了,整个人都迷糊着呢。”长安垂下眸子,继续慢条斯理地给他刮脸。“你若不信,尽可去问肥肥。”

陈若霖不说话。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母亲当年要抛下我?为什么父亲要把对母亲的憎恶转移到我身上?为什么那些人要因为父亲对我的憎恶而苛待我欺负我?又或者,为什么要因为我的外貌而排挤我侮辱我?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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