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玩脱了的云承闺(2 / 2)
脚步明显轻快了不少,边走边盘算:虽然晌午前投诚皇后还算顺利,然而关系到自己的身家性命安危,可不能全寄托在中宫的重视上。
淳嘉帝心存杀意,无非是为了悦妃。
因此云风篁一觉得皇帝约自己去太液池畔不安好心,就决定无论如何也要继续拖上悦妃。至于说悦妃现在正在禁足,就算不在禁足那也不是一个承闺想见就能见到的,这没关系。反正大家都晓得这位主位对自己的宫里人充满了恶意,对云风篁更是欲杀之而后快。
这种情况下,云风篁去正殿门口看似恭敬的请示实则炫耀挑衅……接下来没多久就出了事情,悦妃能清白?
其他人不说,纪太后纪皇后绝对不相信!
当然就一个悦妃在云风篁看来分量还是不够,所以她又跑了趟彤霞宫,将云淑妃也拉下水。
她可是上午才卖了翼国公府的,要是下午就出了事,出事之前还跟彤霞宫求助过,谁能证明不是云氏逼人改姓入宫在前,杀人灭口在后?
云风篁相信,自己真有个三长两短的话,纪氏一定会将这口锅牢牢的扣在云家头上!
所以不管是巴不得将她碎尸万段再油炸的悦妃,还是天知道这会儿接没接到她反水消息的淑妃,今天最好都祈祷她平安无事才好。
不过云风篁这么做,最指望的其实也不是这三位联手给自己保驾护航,而是……淳嘉帝。
因为她绕了这两段路之后,倘若再出事的话,前朝最支持淳嘉帝真正君临天下的臣子在宫里位份最高的两位代表,悦妃跟淑妃,都有被纪氏拿捏到把柄的可能。
就算现在郑贵妃怀孕,皇后有联合淑妃一起抗衡权宦派的意思,但这种联手只是暂时的。
希望继续专权的外戚同保皇派之间的矛盾无可调和,根本不存在放下纠纷真正齐心协力的可能,甚至就在皇后发出结盟信号的同时,纪皇后转头接受了云风篁的投靠,云淑妃呢回到彤霞宫就叫上自己真正信任的盟友开始讨论对策……而正在被皇后跟淑妃都针对的郑贵妃,在对付淑妃跟悦妃这件事情上,也会跟皇后保持统一的步调。
本来淑妃与悦妃,或者说保皇派在宫里,在前朝,都不占上风,否则淳嘉帝也不至于都这年纪了连上朝听政的资格都没有。
这要是再被抓到把柄,翼国公府跟扶阳袁氏元气大伤也还罢了,淳嘉帝怕是真的要这辈子都没指望执掌江山了!
毕竟今时不同以往,从前淑妃悦妃犯些错误,到底出身尊贵,纪皇后也好,郑贵妃也罢,兴许还不会太撕破脸。但淳嘉帝都二十三了,至今未亲政,底下的议论声定然是越来越多,除非纪氏跟权宦派想交权,不然打压的手段必然更加激烈残忍,否则怎么镇得住场子?
这次云风篁一个才进宫的宫嫔,一句“妾身是被人推下水的”,就让悦妃丢人现眼,禁足到现在,就是个例子……纪皇后也好,纪太后也罢,甚至都没派人装模作样的调查一番,就认定了云风篁说的是真话,认定了悦妃意图谋害新晋宫嫔,认定了悦妃左右都不是好东西……其用心,可谓昭然若揭。
这种局势对于悦妃,对于淑妃,乃至于对淳嘉帝,当然都是很艰难很不利的。
但对于云风篁来说嘛……
真是太棒了!
她就不相信淳嘉帝心目中悦妃的重要性能够超过自己的亲政——这皇帝要真是这么个罕见的只爱美人不爱江山的情种,她认栽又如何?
毕竟淳嘉帝不能亲政的话,他也好,悦妃也罢,乃至于袁太后,将来铁定没有好下场,云风篁先一步下黄泉,等着看他们的惨烈,也不是不能保持心平气和。
思索间她已经到了小内侍之前交代的地方,这是一处临湖的凉亭,高悬的匾上书了“莎绿”二字,建在了靠岸的一丛芦苇之间。这季节去岁枯黄的芦苇已经被收割掉,清凌凌的水波之间嫩芽参差,还没到葳蕤的时候,却也有了蓬勃之态。
因为还有些料峭,凉亭四周挂了珠帘挡风,内中桌椅已设,湖风拂过,隐约带来淳嘉帝常用的蝉蚕香。
主仆俩抬头望去,正好从湖风掀起的珠帘间隙里看到皇帝的侧脸。
年轻的帝王低首垂眸,似在专心观察面前茶水的颜色,嘴角微勾,是惯常含笑温和的样子,然而长睫遮掩下的星眸里不带任何情绪,于散漫闲适之中透露出分明的凉薄来。
“陛下陛下!”云风篁眯着眼看他,忽忽笑开,也不招呼念萱,径自提起裙摆,一阵风的跑进去,也不行礼,直接扑到淳嘉帝怀里——力道之大,要不是皇帝年轻,平时也没少练习弓马,差点被从绣凳上撞到地上去——她毫不扭捏的搂着淳嘉帝的脖颈,甜甜问,“妾身看到陛下好高兴啊,陛下看到妾身开心不开心?”
淳嘉帝抬起头来朝她笑了笑,下一刻,毫无征兆的扼住了她咽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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