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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节(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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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了来,都是平素不要命、朝廷也要头疼三分的主,见了这位,却都毕恭毕敬。

那衣衫褴褛的老乞头,见了江陈便两股战战,他可是忘不了,当初那凄惨一幕。

当年这位江小爷落难,被皇权压着乞讨,他们都料定了这是再翻不了身的,便想狠劲的欺辱这对祖孙。谁让他们曾经高高在上,是不把他们这些蝼蚁放在眼里的权贵,如今被他们这些乞者压着欺辱,岂不是畅快。

只没料到,却碰上了硬骨头。

江陈那时刚出狱,本是受了酷刑,发着高热,又折了一条腿,那老乞丐分毫不将其放在眼中,踩着他那条伤腿,一口便啐在了他脸上。转头看见江霏十二岁的小姑娘,聘聘婷婷,已露出少女的美貌,便起了歪心思,言语挑逗起来。不敬的话刚出口,却见本是奄奄一息的少年挣扎了起来,他一伸手,便扼住了他的咽喉,动作快而迅猛,丝毫不给他反抗的机会。

他那时看见少年眼中血红一片,是真的怕了,幸亏人多,才抢回了一条命,也不敢再去招惹。

只是这事却没完,这位小爷刚好些,便赤手空拳寻了来,他站在破庙门前,桀骜又狠辣,一句话也没有,看准了那日来寻事的几个乞者,下手便打。

少年一招一式迅猛又凌厉,完全不是他们这些草莽能招架的,不过几下,便生生扼断了那几人的脖子。

他到如今还记得当日惨状,几个兄弟口鼻流血,连声惊呼都来不及,便咽了气。

只这位小爷却留了他一命,他踩在他的胸口,语调清淡:“我今日不杀你,往后若有用得着的地方,倒是要劳烦一二。”

他哪里敢说不,自此后整个京都的乞者都听命于这少年。再后来他看着少年人又陆续收服了漕帮、马帮,成了这京中黑路上说一不二的人物。

只是万没料到,风云一转,这当初的桀骜少年又成了权倾朝野的江首辅。

他正胆寒,便听江首辅身侧的于劲发了话,只言要寻个人,将前因后果一说,又给了形容样貌,便等着他们回信了。

一时间,四方信息汇集,将京都翻了个底朝天,连今日广福巷那条流浪狗吃了个包子这等事都呈了来。

这其中却无那沈音音的半点消息,四方城门皆闭,并未见过一个形貌似王婆子的人出城。

那老乞头心里转了几个弯,忽而道:“大人,今日见那王婆子进了顺和斋后并未见人出来,只是”

他脏手在身上蹭了蹭,细细咂摸道:“只是不多时却出来个年轻后生,个头矮小,一身青布衫,众兄弟都道,并未见过此人进去。”

天越来越暗,一个响雷打来,竟是飘起雨丝来。

江陈骤然掀起眼皮,在闪电的照耀下,细长眸子里的光骇沉莫名,忽而大步往回走,边走边道:“点了官船,去武都码头。漕帮刘大,将今日私船尽皆摆停。”

你且娶妻,我自归去,为……

音音是未时一刻下的车,缓着步子进了顺和斋,要了顶楼的雅间,果然在青缎迎枕内掏出了一身男子衣衫,并户籍路引,银票若干。

她微舒口气,感叹柳韵果然是个办事利落的,借了她的手,真真省力不少。

只是,她却不会走她安排好的路。借了她这条明线,将江陈的目光引去流民所过的旱路,虚晃这一枪,岂不是更稳妥?

她换了男装,脸颊脖颈都细细摸了香灰,在腰身上多缠了几圈白缎,抬头挺胸,便成了个俊雅斯文的小少年。

出了顺和斋,沿着广福巷往南,再拐过几条长街,便是武都码头。

她脚步平稳,并不回头,只攥在袍袖里的手却微微握紧了,踏出的每一步,都记在她的心上。

本就暗沉的天,一点点黑透了,进了酉时,已是伸手不见五指。

轰轰隆隆的雷声里,落下细密的雨来。

音音站在武都码头疏冷的风中,衣袂飘飘,细弱又伶仃。她指尖微微发颤,撑起十二骨节油纸伞,抿住唇,死死盯着静谧的水面。

她在等,等那黑暗里私船的风灯。

因着官府暂禁了客货商船,往日热闹的武都码头此刻寂寥一片,零星几个同音音一样候着私船的行客,各自沉默着,拢着肩膀张望。

他们或者那大胆的,贪图水路轻快,并不将那南边的水汛放在眼里。或是那着急归家的,能早一刻是一刻,或是有商人急着贩货,借这私船送一程。

待酉时三刻,死寂的水面上忽而传来橹浆破开水面的哗哗声,一盏气死风灯摇摇晃晃,挂在船篷上,缓缓驶了过来,在这无边黑暗里带来蓬勃的光亮。

那船老大站在舷板上,压低着嗓音打暗语:“舟子贪风顺,开帆半夜行。若有水上事,三十四两可。”

岸上的行客们便聚拢过来,沉默着往船上走,经过舷板,将沉甸甸的钱袋子递了上去。

船来了,渡她的船来了!音音敛住衣袖,微微晃了下身子,抬脚便往船上走。

踏上舷板,她微微舒了口气,正收伞,听身侧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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