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节(2 / 3)
哥,往后你不必如此来回,我一切安好,你应该有你自己的生活。”
她把话说到这份上,她想,他的大哥哥这样通透的一个人,定是明白的。
只是未料到,季淮只是扬眉轻笑,反倒放开了,问:“母亲可有说,给音音相看的日子定在了何时?”
“啊?”音音未料他会如此问,一时反应不过来,脱口道了句:“嬷嬷说腊月初八。”
“好,到时我会来。”
季淮这笃定的一句,倒让音音更迷惑了,扬脸问:“你来做什么?”
“我来让音音相看。”
季淮含着笑,眼眸里有璀璨的星光,朗月一般,这话说起来有股子温润的坦荡,他说:“若论起来,这江南的儿郎,你大哥哥还未被比下去过,音音不妨考虑考虑我。”
季淮向来是个含蓄的,这是他头一回将话讲的这样直白,直白的、坦荡的喜欢,让人无法怀疑的真心。
音音杏眼圆瞪,有些不能相信,她的大哥哥会说出这样的话。
她瓷白的面颊泛起红晕,刚要开口,却见王至探头探脑,拿了封急报,站在庭院里搓手。
季淮亦看见了他,微蹙了下眉头,抬脚出了正厅。他接过王志送上来的公文,扯开蜂蜡,扫了一遍,面上现了沉凝神色。
他修长的指尖在公文上轻轻点了几下,站在香樟树下踌躇了一瞬,忽而道:“音音,他要来江陵。”
“他?”音音正端了茶水润口,听了这话也未上心,随口问:“谁要来江陵?”
“江陈江首辅。”
呼啦一声,滚烫的茶水泼了一地,音音白嫩的手背上立时泛了红,她却感觉不到疼。那只定窑青瓷盏摔了个粉碎,在她脚边留下一地狼藉,她脑中却只回荡着一念头:“江陈要来江陵了。”
缓了好一会,她才听见自己飘渺的声音:“大哥哥,苏州富商陈员外下了帖子来,邀我去为他府上嫡姑娘授课,明日我便启程。”
她想,她躲去苏州几个月,定是能避开他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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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闻江首辅要来江陵,南边官员人人自危。
前年南方发了大水,今岁又逢严冬,致使粮食紧缺,稻米价格节节攀升。也亏得空降了个江浙巡抚,季淮是个手段利落的,开仓放粮、引导农耕,暂时疏导了民怨。只南边政绩毕竟不好看,江首辅这一来,自然在江南官场引起一片惶然,各个怕被问责,保不住头上的乌纱帽
“爷,江陵那边严阵以待,已候了您两三个月了,怕是没人能料到,您早已南下进了苏州,将江浙的灾情摸了个透。”于劲一壁替江陈蓄茶水,一壁小心翼翼恭维了句。
外面正飘着小雪,运河上氤氲着雾气,一片白茫茫的模糊。这样的天,也无船只出行,码头上孤零零停了这一只。
船舱内燃着上好银丝炭,驱散了些许江上的湿寒。
江陈连头都未抬,浑身的清俊冷肃,忽而将手中文书一扔,淡声道:“苏州知府遇事不辨轻重缓急,撤了职,下放吧。”
他如今消瘦了些许,益发显得轮廓利落、五官英挺,薄唇开阖间,便轻易断送了一个官员的仕途,唬的于劲急忙上前捡了文书,连声称是。
于劲抬头瞥了眼主子,暗中叹了口气。他总觉得自己主子变了,从前,他虽说平素也冷峻,但私下也有柔软的一面,如今那最后一丝柔软也抽去了,只剩下波澜不兴的沉寒,是没有半分人气的政客。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大概是从沈姑娘离世时起吧。
他斟酌了一瞬,递上封家书,道:“爷,老夫人来信,要您回家过年,毕竟今年……”
江陈面无表情的脸,忽而勾起一抹嘲讽的笑:“何必,在哪里过年不是一样?”
他说完再不言语,抬手轻摁了下太阳穴
“船家,船家”
清脆的女声传来,惊扰了这一方静肃,让江陈微掀起眼帘,看了于劲一眼。
于劲立马如临大敌,掀帘出去了。
岸上落了一层雪,湿滑的紧,音音戴着锥帽,一身素淡衣裙,抬手扯了下跳脚的阿素。
阿素小心翼翼往后挪了挪,仍旧挥着手臂,沉着嗓子喊。
今年罕见的冷,一进腊月,这雪似乎就未停过,最近又起了雾,一连几日,都没有出行的船只。眼见就到年底了,音音同阿素急着赶回镇江,也是没法子了,便想问问,今日这只船能否捎她们一程。
音音裹了裹竹青的大氅,指尖已冻的通红,还是觉得不安心,悄声问阿素:“阿素,你说这时节了,那人都没能南下,年前肯定不来了吧?”
“肯定不能来了,年前正是政务繁忙的时候,想来京中定脱不开身的。再说了,季大人不是信上说了,连江陵的官员都陆续散了,是笃定了那人不会来了。”阿素自然晓得音音口中的那人是谁,随口安抚道。
音音“嗯”了一声,杏眼弯弯,笑成了一泓清泉,声音里都是欢快的憧憬:“今年有你有我有沈沁,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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