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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节(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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导着聚焦在演员身上、衬托他们气质的好看。

……

此时,侧幕,有一只吊死鬼正蹲着调控灯光。

这吊死鬼脸涂白了,长舌头被攥在手里,还未贴在脸上。

正是身兼数职的纪霜雨……

因为技术原因,舞台每一排灯光都要单独调控,除了他,还有戏班的检场人按照他嘱咐好的程序一同帮忙。

舞台灯光,绝对是塑造人物、烘托环境氛围的利器。像那打在王灵官身上的追光,便很成功,虽说此时在舞台上从未出现过,但大家接受良好。

为了打造灯光效果,他还请人对灯光器材做了改良。还有些现有器材或资金无法满足的,比如金光闪闪的效果,是在聚光灯前放了彩纸,以及利用布料反光。

之后要用其他颜色的灯,就换成蓝色的纸、绿色的纸,非常符合徐新月节约的精神。

雷声嘛,也是有人在旁边,抖动三合板形成的声音。至于闪电,只要用瓦数高的灯往反光物上照,就能模拟出来了。

这都是挺基础的舞台设计,在这时候算新奇,却也不是太骇人听闻。只是运用得当,就能发挥百十倍的效果!

且纪霜雨本人,因为想多劳多得,等到了最后王灵官入地府的戏,他还要上台扮演吊死鬼,多挣份跑龙套的钱……

纪霜雨:想当年那么多人劝我去台前露脸我都不愿意,现在为了一口吃的就要上台演吊死鬼,我好穷啊呜呜呜呜呜呜呜。

后台坐箱子等上场的演员听到不知道哪儿传来的呜咽声,头皮发麻,今日演的鬼神戏,莫不是招了脏东西!晦气啊晦气,赶紧起来又给祖师爷上了炷香。

……

再说台下,章鼎湖与一干观众看得是愈发如痴如醉。

布景也随着场景有所更换,巧妙利用了那几道幕布,无声无息就换好了。

依然没有用任何西洋布景,宽阔的舞台点缀着简洁的布景。

要看热闹也是有的,譬如那灯光氛围和风雷之声,譬如在王灵官施法时,更有应声之雷火,配合上应笑侬的武工,简直就是灵官降世。光形多种多样,随着场景、气氛变化而不同。

就连他那位极想去看写实画风地狱布景的友人,也身体前倾,恨不得凑上去看了。

——这机关当然是吐着吊死鬼舌头的纪霜雨在一旁,按时控制开关,熔断连接台下和台上的保险丝。又或者是雄黄、赤磷、氨酸钾等成分配制的炮、烟,动静很能唬人。

一看到热闹,观众就疯狂叫好,王灵官形神具备,再一打雷,大家多入戏,戏园顶都要被喧闹声给掀了。

章鼎湖那位友人目不转睛,哪里还想起自己原本要看什么《游十殿》。

更叫章鼎湖偷笑的是,此君肾不大好,每看戏总要找机会去解手,少则一次,多则三四次。

今日连台《灵官庙》,章鼎湖瞥见此君数度捂着下腹,也寸步不离,不肯错过半点精彩。

就是应笑侬本人,也是越唱越澎湃,他多久没唱的这样舒服了!台下多久没有这样多投入的观众,疯狂的叫好声了!

应笑侬只觉得自己郁结于心的一口气,连着这些日子所受的郁闷,全都吐了出来,真是痛快!

他也曾纳闷,难道他唱工真不如前,或者只是梨园轮转快,过气了?今日,就是最好的证明,他宝刀未老。

再看整个戏园,开场时落座原只有六七成,这个过程中还不断有人被里面特别真实的打雷动静,以及震天响的叫好声吸引进来,到了后半程,非但全坐满了,还另加了座位。

在侧幕观看的徐新月喜不自胜,满场叫好声,气氛之热烈,可不输任何名角。

他搓手道:“这下是不是能多演几日呢?”

纪霜雨甩了下手里的假舌头,一般吊死鬼都在脸上画舌头,他跟检场人琢磨着做了新的道具出来,比较真实。

他问道:“东家,最好情况能演几日啊?”

徐新月犹豫了一下,幻想道:“你说,这出戏能不能连演七日?而今京城里,最最叫座的戏也就是连演了半月。”

沪上的新戏一出来能连演多日,京城却非如此,通常也就三四日。名角儿的戏不过一次性连演个七天,这演到半月的,已是向沪上学习了。

徐新月指望着这一炮成功,戏园的名声挽起,再多排戏,良性循环,也没敢做大梦,指望一出戏就连演太久。

纪霜雨可惜地啧了一声,好容易排的戏,一次却只演个几天,岂不可惜了。

“东家,票又卖完了。”票房的人来禀告。

这戏园里可已是满满当当,缝隙里都插满了人,再卖不出票了,一文钱也压榨不出来了。

徐新月只恨自己祖上买地怎么没买大些,建个这么小的戏园子,瞪着票房的伙计:“去给我把大门打开,站门口看的票还能再卖几张!没买票的不许围上来!”

纪霜雨:“……”

……这小铁公鸡真特么是个人才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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