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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6节(1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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蔺承佑望着水池出了阵神,忽而一笑:“不过刘评事说得对,那东西如果真被丢在途中,早该找到了。不必在此处白费力气了,我们还漏了最重要的一处。”

大伙错愕地环顾四周:“何处?”

一行人回到前楼,严司直急忙迎出来:“找到了吗?”

“没找到。”蔺承佑快步迈入堂中,“所以我又回来了。”

严司直一惊:“那东西飞了不成?”

“飞不了。”蔺承佑径直朝伶人们走去。

贺明生和萼姬等人满脸错愕,蔺承佑襕袍下摆和衣袖都湿透了,像是刚从水里爬出来。

滕玉意暗想,蔺承佑果然连水里都找过了,只是她没料到的是,他为了查案竟会不嫌脏污亲自下水。

那为何不继续找?这可是重要的证物。换作是她,掘地三尺也要把东西找出来。突然一转念,等一等,该不会是——

如果真是这样,凶手的胆子也太大了。

蔺承佑绕着伶人踱了一圈,忽然声调一扬:“搜。”

衙役们应道:“是。”

众人慌乱起来,方才已经搜过身了,别说衣冠鞋履,连发髻都未落下,想来并不藏在身上,为何又要搜一回。

很快有衙役道:“蔺评事!找到了!就塞在桌案下。”

那人半蹲在一张长几下,歪着脖子往上看。厅里摆放着七八张这样的茶几,夜间宴饮时,客人们既可围桌用膳,也可分桌而坐。

蔺承佑和严司直到近前蹲下来看了看,很快用剑柄把那东西挑落下来。

众人惊讶低呼,是一个小小香囊。

蔺承佑讽笑道:“果真藏在堂里。”

隔着缎面一摸,里头估计藏了数十根细针,想来埋了厚密的布堆,只需将毒针的针尖朝下扎入其中,那么哪怕贴身携带,也不必担心扎到自己了。

“凶手简直不将大理寺放在眼中。”严司直面色隐隐发黑,“众目睽睽之下,究竟是怎么藏的……我想起来了,厅里乱过两回,一次是魏紫娘子逼问姚黄娘子,堂中人忙着拉架乱成一团。另一回是姚黄娘子突然毒发身亡,伶人们一股脑往外涌……会不会就是那时候?”

蔺承佑冷眼往人堆里一瞥,人人都是一副惶骇无措的模样。不过这不奇怪,此人算无遗策,断不可能在这时露出马脚。

他只奇怪一点,沿途有无数黑暗的角落可抛舍此物,凶手偏要在大伙的眼皮子底下把东西藏到条案下。也不知此人究竟是胆大包天,还是自负到了极点。

要不是他突然杀回来,东西迟早又会回到那人身上,横竖所有人都搜过身了,任谁也想不到再搜一遍,只要解了禁足,那人便可神不知鬼不觉地将东西带走。

蔺承佑闻了闻香囊,半丝香气也无,缎面五彩绚烂,花瓣由彩色银线织就,料子是常见的织锦,绣面却瑰丽工巧。

如此考究精细,显然是女子之物。

他在心中冷飕飕地想:机关算尽又如何,东西既叫我找着了,后面的事可就由不得你了。

姚黄的尸首很快被送往大理寺去了,彩凤楼也被蔺承佑带人翻了个底朝天,可惜凶手异常狡猾,折腾了一上午,仍是毫无头绪。

眼看过了晌午,蔺承佑和严司直打算带着香囊去布料行和绣坊找找线索,绝圣弃智别无去处,忙也跟着出来,哪知出楼的时候,绝圣的肚子发出“咕噜噜”的震天响动。

两人揉了揉肚皮,从昨天半夜到今日晌午,他们连块胡饼都未吃,怕被师兄骂,也不敢张罗吃的,捱到现在早就饿得头晕眼花了。

这举动颇不雅,换作平日蔺承佑定会狠敲师弟爆栗,好在他大概是忙着听严司直说话,连头都未回。

绝圣和弃智边走边偷偷打量路旁的胡饼铺,师兄怕是也饿了,时辰不早了,赶快买几份胡饼充饥才是正经。

孰料蔺承佑说好了要去布料行,临时又拐到上回那家胡肆去了,坐下后又叫那位叫诃墨的胡人出来,请他亲自做了几份饆饠。

绝圣弃智险些当场落泪,师兄嘴上不说,心里还是疼爱他们的。

很快饼和汤都上了桌,严司直被弃智热情地塞了一份饆饠在手里,道了一声谢,却没胃口开吃:“腐心草虽是禁药,但只禁了明面,暗中仍有大食、回鹘等地的胡人冒险高价贩卖此毒,范围遍及关陇、河中、江淮诸道,线索何其繁杂,彩凤楼的客人来自天南海北,想通过这一点找到凶手,简直难如登天。”

蔺承佑看着绝圣弃智道:“吃够了没?把东西拿回彩凤楼去吃,我和严司直还有事要商议。”

绝圣和弃智高高兴兴道:“师兄,严司直,你们慢吃。”

两人把饆饠抱在怀里,一溜烟跑了。

蔺承佑净了把手面,把巾栉扔到一旁:“严司直不觉得奇怪么,凶手既是个谨慎人,为何偏偏在我和五道借住在彩凤楼的时候下手。第一回杀青芝虽说伪装成自杀的情状,但也极容易露出马脚,那人就确定自己不会露出破绽?何不等我们离开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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