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9节(2 / 3)
地上有些散乱的衣裳,二话不说撕下一块布料,将镜面覆盖好,“这东西很邪门。”
他想起庄穆那日说的话,庄穆奉命找寻这面阴邪至极的月朔镜,却屡次被凶手逃脱,如今连此物都藏在舒文亮的身上,看来他就是凶徒了。
他望着面前这具冰冷的身躯,心里还是觉得有些古怪,当年那个跟随师父为非作歹的文清散人,竟这样自戕了不成?但是从舒文亮的尸首来看,身上并无半点受伤的迹象。
于是他又探了探舒文亮的衣裳,这回摸到了一封信,信上的字体龙飞凤舞,像是仓皇之间写就的。
信上第一行就是:
“吾夙愿已偿,今慨然赴死,耐重不日就将为祸长安,昏君及子民难逃一劫——”
信上大骂“昏君”,字里行间充满了刻骨的恨意,说自己顶替“舒文亮”的身份蛰伏十五年,就是为了给师父乾坤散人报仇雪恨。
又在信中提到前几日精心布下的那个双环局。
“舒文亮”声称自己这样做,除了陷害庄穆,更是为了让大理寺误以为自己已经抓到了真凶,只有让官府掉以轻心,他才能顺利在城中谋取下一具月朔童君。
怎知大理寺并未上他的当,不但连夜开始满城盘查孕妇,还开始调查那三名受害孕妇的底细。
他想不明白这个局究竟哪个环节出了问题,但官府这样一动,无疑会给他带来天大的麻烦。
首先,他无法再谋害下一个孕妇,而且因为其中一个受害者是舒丽娘,官府说不定很快就查到他头上来,除了这两点,庄穆这一落网,也会惊动庄穆背后的主家,官府识破了他“祸水东移”的计谋,庄穆的主家又手眼通天,两股力量合在一起对付他,等待他的只有一个死。
所以他决定,在事情还没彻底暴露之前,赶快逃出长安。能逃多远是多远,出逃前他还顺手释出了耐重。
此物可以召来阴间所有冤魂厉鬼,不日长安城就将陷入修罗地狱,到时候就算所有僧道都出动,也阻止不了一场浩劫。
尽管他没将自己想做的所有事都做完,但至少能给昏君带来一场天大的麻烦。
怎知没等他们逃出长安境内,官兵就追来了,前有重重关隘,后有大批追兵,他走投无路,只好带着妻女赴死。
信上还提到,他的妻子正是当年的皓月散人,夫妻二人隐姓埋名这么多年,就是为了这一日,能在临死前做下这么多事,夫妻心愿已了,再无遗憾了。
落款处自称“文清散人”。
众官兵围在蔺承佑身边默默看着这封信,蔺承佑把信翻来覆去看了好几遍,始终未吭声。
信虽不算长,但将来龙去脉交代得清清楚楚。
凶手、罪证、动机,一切都很明白,就连整个案子中最重要的一枚凶器——月朔镜,也摆在了他们面前。
潜逃多年的两名要犯,皓月散人和文清散人,也都有了下落。
一切似乎都毫无疑义了。
案子破得出乎意料的顺利。
接下来只需找到耐重,并在其阴力恢复前将其镇压,这桩震惊长安的杀人取胎案就算尘埃落定了。
蔺承佑带人运送罪犯的尸首回城,一路上眉头就没松开过。
这三桩案子没那么简单,不说舒文亮本身的破绽,几名受害人身上也疑点重重。
本以为舒文亮会是一个突破口,如今连这一步也失算了,即便他知道那人有问题,仅凭目前查到的这些证据也不足以定罪。就此打住是不可能的,可是要找到突破口又谈何容易?
除非……除非兵行险招。
他想到牢里的庄穆,这枚棋子养了这么久,也到了该动一动的时刻了,要是他这盘棋设计得足够巧妙,说不定可以叫对方露出马脚。
问题是,对方如此狡猾,他该怎样布局才能把两边的人马都撬动。
蔺承佑凝眉思量许久,脑中忽然冒出一念,同州!这案子的发源地是同州,月朔镜最初出现在同州,第一对受害的夫妻也是死在同州。
要想引对方出动,是不是还得从同州入手。
回到大理寺已是戌时初了,官员们欢然迎出来,他们才得到消息,三桩震惊朝廷的惨案终于告破了。
“蔺评事、严司直,恭喜恭喜啊,二位真是劳苦功高,短短几日,又破奇案!尤其是蔺评事,简直是天纵之才。”
“谁能想到一个不起眼的小吏居然有这样大的能耐。”
“唉,你我在大理寺任职这么多年,还不明白‘人不可貌相’这个道理么?”
“蔺评事,严司直,忙了一天该饿了,先用晚膳再写案呈吧。”
大伙围着二人道贺,大理寺门前热闹得不得了。
严司直一向谦逊耿直,面对同僚们热情的夸耀,简直有些无措,忙要说这一切都是蔺承佑的功劳,怎知一转头,就看到蔺承佑仍立在马前思索,仿佛根本没听到周围的聒噪声。
“蔺评事。”
接连唤了好多声,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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