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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5节(1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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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在众人机警,连忙准备趁着嵩县混乱的时机,自证清白以摆脱张顺的挟制。

可是他们却万万没想到,自己所杀之人不是贼人,乃是堂堂朝廷副总兵。

徐全等人欲哭无泪,你看我我看你,一时间竟是进退两难。

好个徐全倒也果断,他深知如今自己等人现在是两边都不是人了。

只是知县何复如今尚在别人手中,不能自主。反倒那张顺不但占据上风,又有心接纳自己。虽然如今双方因为自己等人贸然出头,反倒和他起了龃龉,好歹也算有个出路。

一念至此,徐全连忙带头扑通一声,当街跪下道:“舜王仁义无双,是我等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遂有今日。若舜王不弃,我等愿附骥尾后,以助舜王成就大业!”

仁义辩

张顺闻言只是轻飘飘来了一句:“如此甚好,以后大家都是兄弟,之前之事,既往不咎!”

实在张顺心中欣喜若狂,他只是习惯性的说谎话搅浑水罢了,没想到无心插柳柳成荫。

竟然一来骗开了“闯将”黄来儿费尽九牛二虎之力都不曾攻下的嵩县县城;二来还一口气糊弄了五个生员加入义军。

虽然张顺麾下如今已经不缺乏文官武将,只是基础文吏武官仍旧匮乏。武官还可以自己培养,只是那文吏需要断句识字方才任得。

如今张顺起兵也不过两年罢了,如何有时间培养那许多文吏?

如今自己一口气哄骗了五个生员。若是其中有大才,自己定然是赚到了;若是平庸之辈,好歹也可以充当文吏,自己依旧不亏。

张顺这边君臣相得,那边快把嵩县知县何复气坏了。他不由破口大骂道:“徐全、洪觐杨、李锡九、王懋忠、孙承宗!尔等读圣贤书,所学何事?”

徐全五人本来就跟随过知县何复一起防守嵩县,有几分熟识。他们刚刚“从了贼”,闻言大惭,低头不言。

俗话说“打狗还要看主人”,这五人刚刚投靠了张顺,这嵩县知县何复便如此打脸,是可忍孰不可忍?

张顺见别人答不得,便亲自答道:“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耳!”

嵩县何复闻言面带讥讽,啐了一口,也不言语。那徐全等人更是争相掩面,不忍直视。

张顺心中奇怪,连忙低声问道:“难道读圣贤书不就是为了家国天下吗?”

徐全见张顺实在是不学无术,只好低声解释道:“此言出自文天祥文丞相《衣带赞》,文丞相死后,为世人在文丞相衣带上所发现。上写着:孔曰成仁,孟曰取义,惟其义尽,所以仁至。读圣贤书,所学何事,而今而后,庶几无愧!”

言毕,徐全竟是扭头而去,羞的不敢见人。

张顺一听便明白了,感情这嵩县知县何复是在“玩梗”啊。在这个时代,又叫典故,这是他在嘲讽徐全等五人不能杀身成仁,舍生取义。

张顺一看这可不行,舆论战落入下风,以后就没有读书人肯跟着自己混了。

于是,他便哈哈大笑道:“酸文腐儒也敢谈仁义乎?孔曰成仁,孟曰取义,其意在民。民也,其为国之本欤?”

“有民斯有国,有国斯有君,有君斯有社稷。是故‘民为贵,社稷次之,君为轻’。故而为民请命,吊民伐罪,救民于水火之中,解民于倒悬之危,方为天下大仁、天下大义!”

“今有腐儒,媚于君主,与小人同,以求虚名浮利。其为人也,上不顾社稷安危,下不顾黎民死活,也敢妄谈成仁取义,无乃为天下笑乎?”

儒教自宋代以来,只空谈忠孝节义等道德,却避而不谈“何为忠义”“为何忠义”“忠义何为”,逐渐由一家学说,开始向宗教形式转变。

张顺便利用后世思想体系,反过来借助儒家经典来解构儒家思想。

你们这些酸文腐儒皓首穷经,我张顺是辩不过你们。可是我可以“以民为本”,反过来断了你所谓“仁义”道德的根子。

有了人民才有国家,有了国家才有君主,有了君主才有江山社稷。孔孟二圣所说的成仁取义乃是针对“为民请命、吊民伐罪”而言。

为了人民的利益舍生取义,方是天下大仁大义。忠于一家一姓之人,不过是为了取媚于君主罢了,和那些佞臣又有什么区别呢?也敢妄谈舍生取义吗?

张顺一席话,论述清晰、逻辑严谨,不但把那嵩县知县何复辩驳的哑口无言,更是让在场的徐全等人、傅于仁、刘江月等生员及围观士绅百姓听得叹为观止、佩服的五体投地。

在座众人自幼深受儒家思想教育,一直以为仁义道德乃是天经地义的事情,哪里想到张顺会有这番说辞。

后世思想体系对这个时代的儒家思想是碾压式的存在,一下子便把仁义道德体系冲击的七零八落。再加上它本就脱胎于传统道德体系,更是补全了原本仁义道德体系的缺陷。

众人骤然听到如此言论,只觉得完美无缺,深受震撼。竟然一时间无人辩驳,全场沉默了下来。

也不知过来多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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