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节(2 / 3)
他当然会因着柳殊而善待她的家人,只不过……
人活着的时候,她这所谓的父亲母亲也从未来看过一眼,人死了,反倒眼巴巴地打着太子妃亲人,当今太子岳丈的名号凑上来了。
这样的人,还真是……
他面无表情地扫了眼殿门外面跪着哭嚷的人,这两日清醒之后,极度的杀意便迅速盘旋心头,占据了思绪。
那些伺候的人,那些居心裹测的人,如此之多地环绕于她身边。
妘妘独自身处这些人身边这么多年,该有多么艰难和难过啊?午夜梦回时,她会不会再次想起被忽视的那些日子呢?
闻初尧的呼吸沉了几分,扬唇便要下令,但想着想着,却又猛然顿住了。
师父曾说,他身上的杀戮气息太重,抄了那么多卷经书也不见得有丝毫的改变,而师兄也说……是他之过。
是否……真的因此,上天才会这么惩罚他呢?
以前,闻初尧对这些神佛一类的说辞向来是不屑一顾的,可现在,他竟也忍不住有些迟疑了。
是否……真的是因为自己杀戮过多?
闻初尧阴沉地盯了会儿桌案的边缘处,缓缓起身,来回踱步,自然垂落身体两侧的指节也是时不时地蜷缩着。
他似乎是挣扎了许久,思索两息,才瞅着下首的人,冷冷开口,“负责保护太子妃的那些人,杖责四十,罚俸三年。”
“至于领头的…闻溢。”他的声调森寒,满是努力压抑着的怒气,“除了上述的那些惩罚,另外,再把人扔回去好好操练,让他好好长长记性。”
那侍卫得了吩咐,神情微愣,似乎一下子没能从闻初尧的吩咐中回神。
此人虽明面上瞧着是东宫的侍卫,可实际上却是闻初尧亲手训练出的十二暗卫之一,这次犯事的领头人闻溢,便是十二暗卫其一。
而且…
无他,只是这惩罚……与过去想比,未免,有几分轻了。
殿下对太子妃的在意,他们皆是看在眼里记在心里的,故而发生了这事,犯错的那些人被暂扣着,实则心中也都有数,自己难逃一死。
谁知,殿下竟然……?
但很快,那侍卫便反应了过来,迅速领命退下了。
闻初尧淡淡收回目光,没再继续把注意力分给那些人,转而把陈钊喊了进来。
虽然十分不愿也不忍,但……
他也是时候料理柳殊的后事了。
不然,她定是会恼了他的吧。
虽然亲眼看到了太子妃的棺椁,但其实不止是闻初尧,陈钊这个近距离与她接触过的人也是有几分恍惚的。
明明太子妃前些日子还托他嘱咐殿下,让殿下不要过于操劳。
这些日子也有十几次送吃食过来,远远瞧见了他,还会客气地唤上一句“陈侍卫”。
而现在,太子妃竟然……不在了。
如此荒谬的事情,饶是他都难以接受,更何况是身为太子妃枕边人的殿下呢…?
触及殿下过于平静,甚至称得上诡异平静的神情,陈钊小心地出声,“殿下。”
陛下早早便定好了时间,准备这一次待殿下攻克漠北后,在庆功宴会上宣布传位的事情,他身为为数不多的知情人,殿下的亲信,知道的自然也多一些。
传位诏书早早拟好,不仅如此,就连殿下的立后诏书……那也是早早便随之一道确立了的。
明明再过不到五天,这一切便尘埃落定了。
闻初尧心里知晓,这些人不过是着了她人的道,若惩罚,也就是算无关紧要罢了。
真正要紧的那个,才是他应该出手的。
陈钊沉默地低垂着头,静静地把闻初尧的吩咐铭记在心。
霎时间,殿内唯余男人宛如死水的命令声。
而太子妃身死这个话题,也被一则更重磅的消息所冲击——
景顺帝念己年事已高,准备于三日后的庆功晚宴上正式传位于太子闻初尧。
这下,京城里的太子一派可谓是群情高昂,一个个满面春风。
站在他们的角度来看,虽说太子与太子妃感情甚笃,可……自古帝王家,哪有因为意外死了一个正妻便一蹶不振,不再续娶的?
如此,反倒成全了他们的机会。
一时间,京城无论是里有头有脸的大户人家,还是后起之秀的新兴世家,无不是存着自己的小心思,想要分一杯羹,更加牢固地搭上未来皇帝的这条船。
一朝天子一朝臣,这个道理,他们懂,那些曾经摇摆不定的、甚至是敌对的臣子们也懂。
其中,想要借此化干戈为玉帛的人亦是不在少数。
闹着闹着,这么一番折腾,无形间倒是都默契地忽视掉了几天前的那场惨案,转而耐心地等起了庆功宴。
也正是这个关键节点下,昌宁宫不远处的某一宫殿内,床榻上的人掀了掀眼皮。
从大火中获救,浑浑噩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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