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 危机(4 / 9)
笑着,从始到终一句话也没有说。
晚饭吃完以后,东勰将嘉穆扶回卧室睡觉去了,陈霄霆也告了辞。吴叔和东勰在厨房里洗一家人的碗筷。吴叔告诉东勰,公司的派遣已经结束了,过几天他打算离开上海回到原来的城市去。东勰笑笑,擦盘子的手没停下。过一会儿,他问:“我能求您件事儿吗?”吴叔“嗯”了一声,等着他的下文。东勰说:“您能不能抽空经常去看看我妈?”吴叔一声不响,继续闷头洗碗。东勰从侧面看到他的脸和脖子一起红了。吴叔等待身体的红色慢慢消退,然后说:“别拿你吴叔开玩笑了。我和你妈都不是那种人。”东勰明白吴叔口中的“那种人”指的是哪种人,就是那种有了家室还在外面勾三搭四,身在福中不知福的人——说的再简单点,就是他父亲严洪那种人。
“要是他们俩离婚呢?”东勰直截了当地问。
“快别满嘴跑火车!”吴叔拿出长辈的语气,“当儿子的还盼着父母离婚呐?”
东勰没吭声,对吴叔和母亲这辈的人来说,离婚是比天还大的事,往往被看成是一个人家庭生活的全面失败。所以提起离婚就是满嘴跑火车;所以你经常听见有劝一对夫妻能将就过就将就过的,几乎听不到谁劝人过不下去就趁早离的。
吴叔一边让碗碟在水流中熟练地转圈,一边喃喃自语说:“你妈是个好女人,你爸早晚会知道惜福的。”东勰没去接他的话,脸上和心里同时冷冷地一笑。
嘉穆的假期还没过完,吴叔就要搬走了。东勰和嘉穆帮吴叔将不好带的东西一一打包寄回去。吴叔就笑,说当初来的时候清清爽爽就一个行李箱,没想到才住了一年多,就多出了这么多东西来。东勰也笑,说一年已经不短了。
晚上,吴叔住的主卧被搬空了,只剩下床上一套被褥明早出发前再收拾。打好的包裹大包小包地贴着墙根儿放在客厅和门口,有点曲终人散的荒凉氛围,看着有些伤感。明早吴叔还是清清爽爽拎一个行李箱回去,这些包裹东勰自告奋勇地包在了他身上。晚饭吴叔做了最拿手的红烧鲫鱼,端上餐桌的时候他感慨了一句:“下次再给你们做这口就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这一句话差点把嘉穆的眼泪给催出来。
就在三个人吃饭吃到一半的时候,门外楼道里一阵嘈杂,脚步声细碎错乱地由远及近。紧接着,暴躁的砸门声响了起来,三个人同时被吓了一跳。东勰放下碗筷走到门口,用同样不客气的高音量问:“谁啊!”门外的回答简单干脆:“警察!”
东勰感到自己脑袋里“嗡”的一声,眼前的画面甚至有一瞬间的中断。尽管他从开始行骗的那一天就做好了被警察叫门的准备,可是这一刻真正到来的时候他还是觉得膝盖发软。东勰定了定神,把演习过无数次的说辞在心里又飞快地复习了一遍——他知道警察的侦讯手段高明,因此他反再次提醒自己,所有的钱都是“客户”的主动“赠予”,没有能够证明他诈骗的证据。只要死死咬住这一点,剩下的交给律师。他唯一担心的是覃嘉穆,他现在是公众人物,一举一动都被人盯着,若是身边好友作为嫌疑犯被警察带走,不知又会被媒体炒作成什么样子。东勰下意识去看此刻正一脸困惑的嘉穆,他不知道这一眼算不算是在跟他告别。
这时外面的人不耐烦了,又“咣咣”地砸了两下门。东勰刚把门打开一条缝,一张警官证就怼在了他的眼前。于此同时,外面的人用脚把门一别,再用身体一撞,门被“嚯”地撞开,东勰往后退了好几步,差点一屁股坐在地上。等他站稳,看清了,来的不是一个人,而是一群人。带头进门的是两个四十多岁穿着制服的警察,他们一人手里举着一个警官证。在他们身后,还有好几个年轻的警察,其中的一位手里牵着一只戴嘴套的德国牧羊犬。东勰也直犯懵,不明白逮捕一个区区的自己,何至于如此兴师动众。
吴叔和嘉穆被这群来势汹汹的警察彻底吓傻了,他们的表情都木呆呆的,等候发落那样静静地站在餐桌旁。这时,打头的其中一个男警官开了口,声音低哑沉闷,带着审判者的威严。他说:“我们接到群众举报,歌手覃嘉穆涉嫌非法持有毒品,现在需要对其所在居所进行搜查。小黄,”他朝身后偏头唤了一声,一名年轻的警察即刻一步上前,递给他一张纸。他接过来,将纸头按在了餐桌上,又一推,如同展示某种至高无上的信物。“这是搜查证。”他说。
所有人的目光一下汇聚到嘉穆身上,可是他自己却是一副茫然空洞的神情,似乎脑子的转速没跟上警官的语速,还没弄清楚对方口中的人名和自己是什么关系。
“不可能!”东勰立刻大声嚷嚷起来,“警察同志,你们肯定是搞错了!什么非法持有毒品,他平时连烟都不抽!”
“到底有没有搞错,一会儿搜查完毕自会有结果。”男警官自始至终盯着嘉穆,想要从他的表情和反应里看出一个瘾君子的端倪,“覃先生,麻烦你配合一下我们的工作。”
这个一百多平的三室一厅立刻热闹起来,吴叔打好的包裹被迫一一重新拆开来接受检查。很多年以后,嘉穆重温起今天发生的事情,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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