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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26)(3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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替掀起的腥风血雨稍一波及旁人,掉层皮都是轻的。阿父不掺和,他们却未必会让阿父好过。他抓起李惊风布满老茧的手,带着微微笑意问道,阿父要权还是要享清福?

李惊风一震,连忙反手抓住贺洗尘的肩膀:儿子

要权,不易帮您,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贺洗尘淡淡道,若阿父想去享清福,不易也帮您!咱爷俩远离是非,去寒山观,闲云野鹤,自在逍遥,岂不快哉?

李惊风出神地望着眼前的少年稚嫩却不天真,有仙人一样的外貌,也有雷霆一般的手段。他们分开了十二年,如今只相聚不过半载,双方都在小心翼翼地靠近。

他忽然欣慰地笑了笑:等我将北狄那群虫子都碾死,咱们便去流浪江湖。到时你是少侠,我是大侠,路遇不平,便拔刀相助,若是有小公子愿意以身相许,就再好不过!

贺洗尘弓起的脊背猛地塌下去,他有些崩溃地捂住脸:醒醒啊老李头!咱们在谈保命的事啊!

脑袋忽然一重,李惊风摸着他的头,温声说道:交给我吧。

他不喜欢打仗,事实上他更乐意归隐南山,渔樵耕读,但既然身负使命,便只能继续前行。

且行乐 8

人生天地之间, 如白驹之过隙,忽然而已。

五载光阴,城门前的老柳树枯荣由它,大街小巷里穿梭的泥猴孩子倏忽间抽条成稚气少年, 斑驳的石桥下流水潺潺,沽酒酣眠的风流公子泛舟溪上。

林沉舟头戴斗笠,一竿撑开了碧波,水纹荡开,缓缓飘过丰乐桥。乌篷船内, 贺洗尘随着浪涌沉浮, 一只手撑着太阳穴闭目浅眠。

阿蕤公子, 我取酒来了。林沉舟竹竿一点,将船停在岸边,喊道。

阿蕤算账的手一抖, 抖下蝌蚪大的墨点。

知道了!每次来都要吓我一跳!阿蕤脾气不好,酿的酒却是一流, 他从柜子顶抱下一坛「山河间」, 没好气地递给林沉舟。

李公子在里头?他往船里瞥去,只看见一个半倚着矮桌的身影,又在睡觉, 整天只知道睡觉!

少爷昨晚没睡好。林沉舟说道。

哼!肯定又去乐游阁找那个阿绯了吧!这话说得醋意横生,可阿蕤一点没意识到, 瞪了林沉舟一眼就翩然远去。

林沉舟尴尬地摸了下鼻子。

船里传出一声闷笑, 他无奈地将酒坛子拿了进去:少爷。

鸦青色的衣裳太过老气沉重, 穿在贺洗尘身上却有种说不出的超逸绝俗,他接过圆溜溜的酒坛:走吧,江玄真还在等着。

从国子监毕业后,杨钧被选授为左军都督府都事;徐衍不声不响地在会试中考了个二十七名;整日斗鸡走狗的刘熙被端亲王扭送回封地,却每天都给他写信,字里行间情意绵绵;散养的曲令芳自己背着竹篓,跑上跑下,记录了许多趣闻轶事,最近好像跑到江南去了。

当年的浪荡少年如今都逐渐步入朝堂的旋涡,只余一个贺洗尘,走马章台,眠花宿柳,名声委实太过轻浮了些。

他与宋严的君子之交虽然坦坦荡荡,却架不住旁人妄加揣测,在整个长安城眼中,这两人走在一起,便占尽长安城的八分风流。那什么乱陵香什么独山玉,通通比不过瞧他们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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