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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彦面沉如水,漆黑的眸子与她对视,低沉地「嗯」了一声。
听祂语气轻描淡写,难得没对她讨价还价,林云有些摸不着头绪,一时也分辨不出祂到底生气没有。
最终,她也顾不得祂那副阴阳怪气的模样,从柜子里拿出锅子,打算先随便煮点什么垫垫胃。
清彦一直沉默地站在一旁看着她的动作,安静地让她有点不适应。
她百般无聊地拿出手机刷着,一边等瓦斯炉上的水煮开,心里想着是不是应该要主动示好,毕竟也是她有错在先。
才正想开口,身旁那二货也差不多忍耐到极限了,如川剧变脸似的,迅速地换上一张哭丧着的脸,直盯着她。
泫然欲泣的表情,只差没咬着帕子了。
「你怎么可以忘记拜我啊?」祂说。
「对不起啦……我不都说了要补给祢了吗?」
林云嘴角微微抽蓄,原来祂刚才都是在装模作样。
既然要装就装到底啊!才撑不到十分鐘,马上就露出本性,这算什么?
果然贱鬼就是矫情,啊不对!是贱地基主……
贱地基主完全没把她的话听进去,一张嘴像机关枪似的疯狂抱怨道:「你不在的日子我这么尽心尽力帮你守护这个家,你怎么可以忘记拜我啊!」
「平常你一个人住,如果没有我,你能过得这么开心吗?你怎么可以忘记拜我啊!」
林云訕訕地摸了摸鼻子,被祂骂得竟有一种自己是渣女的错觉。
「不然祢想要什么?我都补给祢。」
哄了祂好半天,祂才终于甘愿还林云的耳根子清净。
坐在餐桌上吃着刚煮好的泡麵,林云这才有放松的感觉。
心情一旦平静下来,不久前做的那场恶梦倏地又窜进她脑里。
她放下筷子,突然就没了胃口。
「怎么了?」清彦抬眸,看着她略显僵硬的脸庞。
林云叹了口气,一手撑在下巴,轻声道:「清彦,祢给我讲讲祢妻子的事吧。」
清彦挑眉,学她把手撑在下巴,打趣道:「这么突然?」
「嗯,给我说说吧。」
「好啊。」祂回答得很乾脆,脑海里浮现妻子那副温柔可人的模样,不禁露出一个柔情的微笑。
林云一瞬不瞬地盯着清彦,只觉得他脸上这个表情除了曾经在梦里见过外,似乎也在哪看过。
只见祂从口袋拿出一张照片,摆到林云面前,下一秒像是掉进回忆里似的,思绪开始渐渐飘远。
「我妻子是我来到这里才认识的,她原名刘美英,嫁给我后就跟了我的姓。她是本地人,原来是一个望族家的千金,我们在一场商业舞会上一见钟情,之后很火速地结婚了。」
耳畔是祂有些低哑的嗓音,一字一句听在林云耳里,都犹如夹带着无限的情感。
林云觉得那是一种近乎饱满的爱意,随时都有可能会满溢出来,是她至今从未体会过的。
拿着照片到眼前,祂轻抚着照片中的女人,彷彿在手里是什么稀世珍宝一般。
「她后来给我生了三个孩子,两男一女,如果我还活着,或许还能见到孙子吧,只可惜我死得早,这也是我这一生做过最对不起她的事。」
林云隐约感觉到祂周围瞬间低落下来的氛围,即使祂面上仍表现得像是一潭湖水般平静。
「我脾气不好,她是这个世界上最包容我的人。我内心的想法她似乎一眼就能看穿,不论是开心的或是难过的。我当时就想,我或许不会再有机会这么爱一个人了,她就是我此生的唯一,所以即便当时眾多公务缠身,我仍然坚持每天回家陪她吃晚餐。」
祂深吸了一口气,笑着摇了摇头,「可是日本战败后,我瞬间跌落神坛,我觉得我不再有能力保护她,也没有资格当个一家之主,所以我封闭了自己,即使她寸步不离地陪在我身边,我的情况仍旧没有好转,没多久我就离开人世,独留她一个人在这痛苦……」
祂坦然却无奈,时间可以冲淡一切,但依然无法带走祂心中的遗憾。
即使祂现在能毫无包袱地在外人面前提起这些往事,可只要多说一次,生前那些美好的回忆就会浮现在祂眼前,那时有多幸福,现在就有多辛酸。
清彦在她面前一直都是爱胡闹的形象,就是祂之前跟她提及以前的事时,都不曾露出过这个表情,显然祂的妻子影响祂很深。
不过她也见过许多黑化的鬼魂,失魂落魄同时具有攻击性,有个宫庙的师父同她说过,死前三天是关键。
清彦这样的遭遇,到现在都没黑化也是奇蹟了。
「好了、好了,别说了。」
林云刚才看到照片,确定祂的妻子真的是梦里的仙女姊姊,听祂说了这么多,她已经能完全证实当时在梦里的猜测。
曾经这么相爱的两个人,最后却落得这样的结局,总归来说还是要怪战争吧……
他们相遇于战争,如果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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