崩塌。(1 / 2)
夜里三点,床头柜的震动声持续炸响。
蒋逸风低头看着怀里安然入睡的女人,小心翼翼退出她的包围圈,翻身下床,拿起手机走向落地窗。
电话那头是阿雷的声音,有别于以往一板一眼的语调,隔着屏幕都能听见他的激动和难言的愤怒。
男人静静听着,紧锁的眉头逐渐舒展。
抓到李垚了。
那家伙乔装成乞丐混在一群流浪汉中,如愿逃过所有人的眼睛,却唯独没逃过阿雷的火眼。
“看紧他,我马上过来。”
蒋逸风挂断电话,稍稍平复内心的波动,转身时,安岚赤脚站在床边,一瞬不瞬地盯着他。
“吵醒你了?”
他若无其事地朝她走近,原想牵着她回到床上,可指尖触碰冰凉的手背,她倏然反抓住他的手,抓得很紧很紧,看他的眼神坚决且直白,闪烁不寻常的冷光。
“抓住他了,对不对?”
蒋逸风淡声问:“谁?”
“杀死阿辉的凶手。”
她的指尖深陷肉里,肩头微微颤抖,一鼓作气把话说完,“你不准装傻!也不准骗我!不准再说什么为了我的安危不得已之类的屁话,我要知道真相,我有权利了解真相。”
“绵绵”
“带我去。”
她强忍着心头的刺痛,一字一句重复,“带我去,蒋叔叔。”
男人凝着她决然的眉眼,喉间滚出一声轻叹。
“你确定吗?”
她唇角上扬,“确定。”
如果换作以前,蒋逸风会不假思索地拒绝,因为他知道这个时候带她去见李垚意味着什么,也许那些被他刻意掩盖的真相即将浮出水面。
可是,阿辉的突然离开给了他很大的触动。
他意识到自己并没有权利替她做选择,即使这些年他把她保护得足够好,那些丑陋的事实藏得足够深,她也不可能永远都活在他编织的美梦里。
她会长大,会变得优秀而迷人,会为了自己想要的未来拼尽全力。
独立的灵魂需要在磨难中不断升华,这些绝非无限制的金钱和丰盈的宠爱所能填满。
蒋逸风知道,他该放手了。
他要亲手撕开那层绚丽多彩的保护膜,释放她的所有,然后坚定地站在她身后,陪着她一起面对现实,选择她的人生。
雷声轰鸣,大雨倾盆。
一道闪电划破夜空,强烈的光芒在空气里炸裂,整个天空仿佛被点燃,明亮如白昼。
远郊别墅内的地下室阴冷潮湿,灰色的水泥墙上布满血手印,悬挂正中的灯泡随着窗口吹进的冷风肆意晃荡,闪烁微弱的光芒。
李垚双手被绑挂在支架上,臣服的跪姿,肥脸早已血肉模糊,残破的衣物也被长鞭抽得满是血痕,身上没有一处是好肉。
持鞭的阿雷打累了,坐回椅子上歇气。
他一直都是个很守规矩的人,没有蒋逸风的命令绝不会动用私刑,可刚经历丧亲之痛的他在面对杀害弟弟的凶手时没法保持冷静,若不是把人弄死了不好交差,早在他在人群中认出李垚的那一瞬间,子弹便已穿过他的心脏。
这时,手下进来汇报,说风哥的车到了。
阿雷扔去长鞭穿上外套,精神抖擞地往外走。
他刚刚走到长廊便见到那头的蒋逸风,几乎小跑迎上去,走近后才发现跟在男人身后的安岚,阿雷明显愣了一下,很快又恢复如初。
越是往下走,湿凉的冷气从四面八方袭来,安岚冻得瑟缩,打了几个响亮的喷嚏。
走到地下室门口,蒋逸风伸手拉住她,脱下黑色大衣罩在她身上,很温柔地牵起她的手,侧头冲她笑。
“不管发生任何事,你还有我。”他嗓音低了些,“记住这句话。”
她乖巧点头,回以微笑。
“我记住了。”
一桶冷水迎面泼在男人脸上,透心凉的寒意成功唤起半昏迷过去的李垚。
他晃晃悠悠抬起头,肿成鱼泡的眼皮勉强睁开一半,香肠嘴肿大几倍,嘴角还在流血。
几米之外,蒋逸风伫立在暗光下,简单的白衬衣黑裤,干净得像个贵族绅士,正以一副胜利者的姿态居高临下地俯视他。
“我是不是说过,我会亲手了结你。”
李垚大笑,口水混着血水往下流,“你还是那副讨人厌的样子,自大得让人恶心。”
蒋逸风面色淡然,丝毫不受他的鬼话影响,皮笑肉不笑地戳他的伤疤,“这短时间不好受吧,满世界逃命,最后还是逃不过一死。”
“你个狗东西!”
李垚瞬间被他激怒,双眼赤红地大吼,“你他妈敢背地里搞老子!”
“玩阴招一向是你的强项,我不过有样学样,以牙还牙。”
自蒋逸风上台后,虽然一意孤行斩断毒品链,可他在东南亚的人脉一直维系得很好。
金三角的新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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