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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27)(1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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郁恪咽了咽唾沫,闭眼深呼吸几次,才镇定地扶着楚棠去榻上休息。

楚棠安然地醉着,睡颜宁静,不知什么时候悄悄爬上来的红晕如细雨桃花,勾人心弦。郁恪坐在一旁,细细看着他。

数月来的躁动就像一群猛兽得到了安抚,平息了下来,乖乖趴到一边守护着主人。

郁恪慢慢低下头,像只小豹子似的嗅了嗅,楚棠的气息染上了酒香,混着身上淡淡的檀香,格外好闻。视线经过楚棠高挺如玉的鼻梁,稍稍往下,就是他柔和的唇珠。

少年喉头一动。

在他回过神来时,他已经亲吻上了楚棠。

一股细密的满足感从脊背涌上,又依然觉得不够,在叫嚣着什么,让他灵魂都战栗酥麻起来。

于是他开始轻轻舐咬了下楚棠柔软的唇瓣。

不知怎的,郁恪心下一动,一个激灵,下意识抬眼往上看去,然后浑身一僵。

本该睡着的楚棠眨着眼睛,眸光流波:你

除夕那夜

陛下, 您要东西, 奴才命人买下了。黎原盛捧着手中的锦盒, 恭敬道。

郁恪埋头处理东西, 随手敲了敲桌子。

黎原盛打开盒子, 拿出画, 解开带子,双手举高。

郁恪放下笔, 一手接过,缓缓展开,眼神复杂。

画的是一幅美人看雪图。小雪纷飞,红墙绿瓦上覆盖一层积雪。那人漆黑长发, 肤色雪白, 披着红色斗篷, 露出内里一截淡青色的交襟,正微微抬头看着宫墙上的雪。

画师好像观察得格外仔细, 连图中人弧度姣好的下颔和颈项都画得惟妙惟肖, 和他本人别无二致郁恪很清楚,那天他偷偷亲楚棠的时候,和他凑得何其近, 又和楚棠朝夕相处这么多年,当然熟悉的很。

国师知道吗?

回陛下, 手下人办事谨慎, 必不惊扰到国师。

郁恪面无表情:查出是从哪里流出去了吗?

查清楚了。黎原盛回答道, 是宫中新来的画师, 那日国师进宫,他在路上遇到国师,便画了这幅画,放在御画坊,被底下的人偷偷拿出去拍卖。

还传到了京都最有名的拍卖楼,回来的人都说竞拍的价格高得不像话,令人叹为观止。

郁恪将画放回盒子里,道:革了职赶出宫。

是。

黎原盛出去后,郁恪坐在桌前,垂眸沉默了一会儿,半晌,才叹口气,平复了情绪。

他刚才又想起了几天前的情景

楚棠躺在榻上,神情有些迷茫:你

榻上仿佛一刹那长了刺,郁恪猛地直起身,像弹簧一样远离了榻边,声音慌乱:哥、哥哥!

楚棠没看他,摸了摸自己额头,似乎感觉没有异常,就放下手,一言不发,拉了拉被子,然后又闭上了眼睛,仿佛小孩子入睡一样,乖巧得很。

郁恪心里一团乱麻,乱糟糟的解不开,完全思考不了,轻声唤道:哥哥?

楚棠呼吸声细微。

不知道他有没有看到不,应该是看到了,但是为什么楚棠没有反应?

郁恪心跳如擂鼓,站了许久,久到夜晚逐渐过去,才恍如浑身脱力般,单手扶着桌子坐下。

自除夕过去,已经过了好几天了。春节事忙,没有早朝,郁恪又没敢主动找楚棠,两人就有好几天没见面了。

郁恪内心有股说不出的紧张和后悔,慢慢地,随着时间的推移,又开始生出一些隐隐的期待和奢望来。他想,楚棠楚棠知道也好,知道也好,总不至于误会他喜欢别人,还若无其事,甚至暗暗祝福他和别人那样来得戳心。

虽然,虽然楚棠很可能会骂他狼子野心,说不定还会动手给他狠狠几耳光,不对,应该是让千机阁的人将他这个皇帝暗杀掉

少年年纪轻,一直跟在宫里长大,没见过什么真挚的情情爱爱风花雪月,此刻明白自己的心思,遇到了情关,却没有哪个人能给他一些建议,让他只能悄悄躲着楚棠,好令心上人的拒绝来得更缓慢些。

养心殿内,郁恪一手撑着脑袋,烦闷地用嘴巴顶住笔,胡思乱想得厉害。

良久,他喊道:黎原盛。

黎原盛立刻推门进来:陛下有何吩咐?

拿诏书来。

是。黎原盛手脚利落地在桌上展开明黄色的布帛和诏纸。

郁恪点点笔尖,提笔写道:自古以来,太子之师,继天立极,天下之本。今楚国师资质粹美,储育国本,心纯礼善故请为太师,谨告郁北天地社稷。

他写的时候,就在想,不知道楚棠还记不记得这些话?

楚棠位高权重,想来也不会有多珍视一封空泛的太子诏书吧?

这番话是他小时候刚做太子时,带着沈丞相打出来的手伤,一边哭一边写的。虽说时隔久远,但他铭记于心,写起来一气呵成,仿佛不用过脑子就从笔下逸出。

他忍不住了。楚棠不来,他就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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