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42)(1 / 3)
帝王来到此处,上下官员自然严阵以待,又顾及皇上说了不要招摇,私底下献媚阿谀的动作却仍不少。
这一日,南枝宴会,开筵共赏,亭台佳致,雕栏玉砌。
金碧辉煌,酒暖气软。郁恪坐在最上方,一边喝酒,一边和楚棠他们说话,下方的官员也和气融融地交谈。
宫女献舞,纤腰白肤。离开了满是男儿气的西北军营,现下到了温柔乡,宋双成眼睛都挪不开了。
一舞毕,舞女各自过来。
领头的舞女一身红衣,佩环当啷响,走过来给皇上斟酒:陛下,这是临安最有名的酒,叫蓬莱春。
官员们装作没看见,不经意撞见同僚的视线,齐齐露出个都懂的笑。
她要将酒杯送到皇上嘴里,皇上却一把接过,一饮而尽,眼神半点儿都没分给她。
舞女奇怪,顺着皇上的目光望过去。
那个白衣国师坐在皇上左侧,只露出一双眼睛,却好看得紧,只一看就差点儿将她心神都夺去了。
舞女赶紧定了定神,继续悄悄看。
许是那些官员猜测国师喜欢白色,安排过去的舞女都是穿白衣的,清灵灵的纯洁模样,乖巧地跪坐在国师身边,偶尔温声软语地说几句,懂事极了。
或许就是因为她懂事,国师清冷的眸色都透着温柔,话不多,却没冷着她。
说不清是因为艳羡还是什么,红衣舞女有些想和她换一个人伺候。
忽然听见身边传来一声轻微的碎裂声,红衣舞女背脊一凉,立刻收回视线,低下头:可是这酒不合心意,陛下可要换一壶酒?
皇上放下杯子,语气冷淡:不用。
他的目光仍在国师和白衣舞女身上打转,凉凉的,又热热的,似乎燃着一团冰冷的火焰。
红衣舞女看着酒杯上隐约的一道裂痕,打了个冷战,悄悄想,难道陛下也喜欢穿白衣服的?
陛下息怒
不止是红衣舞女看出来了, 在一旁小心观察皇上脸色的长使也发觉了, 弯腰小声道:陛下可要换人?
郁恪凉凉道:换什么人?
他气势太大了,红衣舞女握着酒壶, 俯首不敢出声,噤若寒蝉。
楚棠往这边看来。
郁恪深吸口气, 挤出个和煦的笑:不必换。都伺候得很好,重重有赏。
所有人一喜,朝上方的人跪拜道:谢陛下。
红衣舞女离得近,能听到皇上话语里微微有咬牙切齿的意味, 赶紧作眼观鼻鼻观心状。
倒酒。皇上冷淡的话语传来。
红衣舞女一惊, 收了神, 道:是。
皇上与其他官员交谈, 帝王的气场镇定强大, 面上已完全看不出什么,只是目光依然时不时瞟向白衣舞女那儿。
仿佛是他的目光太灼热, 楚棠身边的白衣舞女如坐针毡起来, 似芒刺在背。
楚棠问道:怎么?
她小声道:陛下好像在看奴婢。
楚棠看向郁恪,恰好和他看过来的视线碰到一起。郁恪笑了笑,转过头和宋双成说话, 脸色如常。
楚棠看不清他的心思,回头道:陛下为人和善, 不会为难你的。
白衣舞女抿着唇笑, 脸颊边有两个梨涡, 瞧着很是清纯:谢大人关心。
她直起身, 斟了酒又布菜,分外贴心。
上方突然响起郁恪的声音:楚国师看着似乎很开心,是不是找到了知心的人?
殿里静了一瞬,奏乐声依旧。
郁恪直直望过来,嘴角带笑,似乎真的只是关心臣子的皇帝。
白衣舞女却浑身一凉。
许是气氛有些异样,一直在和人的宋双成抽了手,帮腔道:皇上是不是也想要个知心的人,臣知道有个地方,那里最多善解人意的女子了。
长使也说:启禀皇上,奴才这里还有一批
郁恪慢慢道:朕在问国师,你们怎这么多话?
两人连忙闭上嘴。
楚棠道:皇上说笑了。
国师从前就不怎么和人说话的,当着楚棠的面,郁恪到底没敢将怒气摆在脸上,撇嘴,道,难道不是因为美人太贴心的缘故?
楚棠看了他一眼,道:只是有缘,也喝了酒,一时话便多了。陛下不喜欢臣多话,臣便不说了。
郁恪听了这话,心里一急,生怕楚棠生他的气,改口道:哪有不喜欢?在西北累了,国师好好放松下,不拘泥这些礼数。
红衣舞女在内心嘀咕着,不想让国师多话的明明是你,让国师好好放松的又是你,果真伴君如伴虎,这个年轻的帝王心思竟如此难测。
他唇边又挂上了和煦的笑,摆手让人撤下楚棠面前的酒,道:不过国师不胜酒力,这些酒不能多喝了。
楚棠颔首:是。
底下的人神经一松。
楚棠看向身旁时,身边的舞女已冷汗涔涔,问道: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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