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初遇(1 / 2)
李少卿在街上发现了个有趣的孩子。
对街,一对衣服满是补丁、面黄肌肉的小孩在向一户人家讨饭。虽说穿着破旧,却并不邋遢,脸也是干干净净的。
“你是散财童子吗?”倚在掉漆大门、拿着两个粗粮馒头的中年人乐呵呵地问。
“是呀是呀,是提前给您祝贺来了,您大慈大悲,大好人,来年一定大富大贵,福寿双全。”其中一个小孩声音清脆,行礼的姿势十分标准。得了馒头后又说了好些吉祥话。
“你是散财童子吗?”中年人看着另一个更瘦一些的小孩,又问了一遍。
从头到尾他都没有说过话。听对方这么问,只是更深地低着头,攥紧拳头,一声不吭。
“怎么回事,哑巴了?还是聋了?”中年人冒火了。
小孩见状不对,立马找补,嘴里不停说着好话,又偷偷捅着身边人。
他还是沉默。
“妈的,破乞丐矫情什么。”中年人把二人都推搡开,“滚滚滚,别脏了我家的地。”
“师父看什么呢。”贺修宁带着刚出炉的糕点回到她身边,热腾腾的,香气四溢。
“你去问问那两位小孩愿不愿过来吃糕点。”
“好嘞。”
他们三是一起回来的。那位能言善道的小孩还是满脸笑容,说的好话都不重样。
“你叫什么名字?”李少卿把糕点推到他面前。
“回女菩萨,我叫连琼,这是我哥哥连璞。”
情况和李少卿预料的差不多。连父是秀才,被叛军打伤后重病不治而亡,连家家产被官老爷瓜分。母亲带着他们逃难到长平不久后就重疾去世了,无依无靠又过于年轻,只能上街乞讨。刚刚平分的那个馒头,已经是他们这三天吃的最好的东西了。这样的境遇,在如今的世道不算稀罕事。
连琼吃得很急,吃相却并不难看。看来连家在不久前也辉煌过,家教不坏。
“小姐…”连璞把自己的视线从糕点上移开,没有去拿,“可是有要用到我们的地方?”
李少卿和贺修宁对视一眼。在对方眼里都看到了欣赏。
“对,我们那缺书童。包吃住、每年有新衣、没有月钱。你们要大家一块读书识字。”李少卿说,“干不干。”
“干干干。您真是菩萨。”连琼高兴得不得了。
“能识字?”连璞的声音还是很低沉,却急急的,眸光也亮了。不能算完全敞开了信任,到底是被说动了。他们确实也没太多可以失去的了。
“对。不仅要念书,还要努力念。不然就不要你们了。”
“好好好。”连璞拼命地点头。
说是书童,学堂的学生都叫他们小师弟,吃住也和大家一起,穿用都是学堂统一发的,没人使唤过他们
。一开始连家兄弟还会晚上偷摸给他们洗衣服。
“小师弟。师父只是喜欢捡聪明小孩,教他们读书。你们好好学就行了。”贺修宁说,“再这样,我就报官,说你们偷衣服了哦。”
这才作罢。
连璞心思沉,少眠。对如今的幸福抱有深深的焦虑和恐惧。他迫切地想要给李少卿一个长大后如何报答她的计划,以此来获得安全感。但总找不到机会。好不容易等来一个她在学堂留宿的机会,正走到房门口,隐隐听到李少卿和贺修宁的聊天。
“有了连师弟,师父可算是满意了吧。”贺修宁打趣,话语中坦荡的那么一点儿醋意和嫉妒一点也不招人嫌,“富贵不能淫,有傲骨。警觉机灵,有慎心。才思敏捷还勤恳踏实。别说我九岁的时候,现在都比不上。”
“一个连璞对我来说很重要,但要逆转如今的世道,必须靠一群贺修宁。”李少卿说话总是柔声细语却不容置疑的,“他确实并非池中之物,看起来最能成就大事。我对自己的期望,就是能把他引导成心性和你一样的人。否则…”
李少卿停了声,没有继续说下去。
“师父这话说得我尾巴都要翘起来了。”贺修宁笑起来时简直如春光映桃花。
贺修宁最像李少卿了,只是他身上还有人生顺遂带来的天真和纯粹而催生出的脆弱,总给人一种他会为保护别人而付出生命的危险。李少卿不一样,连璞见到她的一眼,确信自己会为了她而死,这无关他因她而有好好活的机会。
为停止无休止的战事、为和平安宁而得以重获新生,连璞真的曾发誓要成为另一个贺修宁。
——
15年后。
看着牢外满身盔甲的陈天然,案前的李少卿敛眸,端起手中的清茶。
“看来,从此,我要叫你一声陛下了。”他身上浓厚的血腥气熏得人难受,这清茶也腥了,李少卿盯着茶面看了半晌,手一扬,泼在了地上。
“天下人是否认我这个陛下,全看先生您了。”陈天然凝眸,“贺修宁有大才,我不舍得下手,你去劝劝吧。”
“你说。”李少卿轻笑一声,重新给自己上茶,“我最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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