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1 / 3)
温华的突然到来让方晚根本不敢乱动,之前拒绝温沚赫的说辞一下子就变了主意,恨不得立刻住进去。
是的,当天晚上她就住进去了。
“我变了,我抛弃了我们中华五千年文化里的温良谦虚,不应该给人惹麻烦的优良传统……”方晚躺在木质地板上,微微仰头就能看见月色入世,树影摇曳的风姿,以此感叹人生。
要不说那些伟大的诗人多半不如意呢。
温沚赫忙到很晚才回来,给她带了宵夜,她吃完就这么躺了,毫无美感。
本来温沚赫是不打算回来的,他知道温华在盯着他,但同时他也在盯着温华,为了打消怀疑,他让那几个见过方晚的警察都闭紧嘴,那几个人好说话,毕竟温沚赫救过他们的命,随后他又暗地里找了个身影跟方晚差不多的女人,暗戳戳地逛了几圈,算是“交差”。
而方晚就这么住在这里住了一个星期,因为还抱有警惕心,温沚赫不能让阿姨再莫名其妙来,也不能突然大肆买东西翻新这里,只能自己出去吃饭的时候,亦或是聚餐的时候,按照往常一样,把吃剩的打包回来给方晚,免得她饿死。
说是吃剩的,其实都是没怎么开吃温沚赫就先打包了。
“吃完就躺地上?白天你还抱着保温杯一口一口喝温水,说要年入三十了照顾好自己的胃……”温沚赫说着瞥了她一眼,“你可真养生。”
经过这一个星期的相处,两人的关系比之前要自然不少,就比如现在这样,温沚赫在她吃完之后收拾残局,还能顺带调侃她,而方晚已经能四仰八叉地说些玩笑话了。
见他动手,方晚倏地直挺挺地起来,跟林正英电影里的僵尸一样:“我吃完怎么好意思让你收拾,我就吃累了躺会,等会我自己来。”
温沚赫直接把几个塑料盒子扔进垃圾桶,怕过夜味大,将垃圾袋打结,放到门外,等着第二天有人来自动处理。
“话说得好听,也没看见你真动手。”温沚赫洗手,修长的指骨在水幕之中穿梭,“也就几个塑料盒而已,又不是刷碗。”
方晚正在经历一个很特殊的时期。
在高压之下的两年多时间内,她终于逃了出来,在自由的天地里尽情地呼吸,这段时间,她是欣喜大过于恐惧的。
然后就是现在,在被温华好似随时都会发现她的恐慌之中,她居于这一方屋檐之下,一天一夜的时间内,也会有那么几个瞬间想要认命。
找到了就找到了呗,大不了就不跑了呗,温华还能杀了她不成?实在不行就这么结婚然后当富太太互相折磨一辈子算了。
片刻之后,她又在脑海里把温华对她的所作所为统统想一遍,那点对于无尽未知的恐惧所产生的认命感和厌倦感又化为了深深的恶心和痛恨。
然后让她更加难以接受的是,她会想温华。
对,她会想念温华。
准确的来说,并不是带有思念的那种想,而是回在脑海里没有规律地出现他们在一起的甜蜜记忆。
他给她写情书……
他在阳光下低垂眉眼的模样……
还有做爱时,他性感地喘息,会用像是看狗,亦或是变成她身下的一条狗的眼神看她……
“只是一种戒断反应而已。你被他保护得太好了,宠的无法无天的,这么一个人待在你身边待了两年,突然分开有点不适应而已。”温沚赫从冰箱里拿了一罐可口可乐给她。
方晚接过:“我也是这么觉得的,我现在觉得我又想他又恶心他,但我没想到你会说我是戒断反应,我还以为你会更直接一点。”
“什么?”
“说我是斯德哥尔摩症。”
温沚赫陪她坐在地板上,拿着可乐跟她学碰杯:“你这种情况是为了你自己,斯德哥尔摩是同情怜悯对方。”
“也是,毕竟跟着温华的时候,我什么都不用想,什么都不用担心,每天都是过着被人捧的日子,什么都是第一批送到我这里来让我精心挑选的,哎……那样的日子一去不复返咯。”
掌握权力的人真的是很可怕的。
方晚已经见识过了,他们大部分都是从小进行精英式教育的人,脑子都像是一台计算机,时刻只为了更上一层楼,哪怕是对象也一定是门当户对。
如果有人不听话,用点小手段就能让对方彻底闭嘴。
法律?
在他们眼里不过是一张废纸。
如果温华拥有了权力和财富还对她没有爱,方晚想,自己早就死了。
方晚打开落地窗坐在外面的台阶上,冷风与外界的热浪交汇。
温沚赫洗了澡出来,擦了擦头,看着她染上月色的背影,到了两杯温水坐到她旁边。
“给。”
“谢谢。”
温沚赫把毛巾搭在肩上,他头发短,这么个大夏天,没几分钟就能干。
“感觉缺点什么……”方晚喃喃道。
“缺什么?缺你的心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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