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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1节(4 / 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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倚着,欲等个相识到来,同去酒肆中三进城,无移时,只见池北边十来个干办,虞候,伴当,养娘人等,簇着一乘轿子,轿子里面,如花似朵的一个年少女子;那女子要看景致,不用竹。那王庆好的是女色,见了这般标致的女子,把个魂灵都吊下来。认得那伙干办虞候,是枢密童贯府中人。

当下王庆远远地跟着轿子,随了那伙人,来到艮岳。那艮岳在京城东北隅,即道君皇帝所,奇峰怪石,古木珍禽,亭榭池馆,不可胜数。外面朱垣绯户,如禁门一般,有内相禁军看守,等闲人脚指头儿也不敢踅到门前。那簇人歇下轿,养娘扶女子出了轿,迳望艮岳门内,娉娉娜娜,妖妖娆娆走进去。那看门禁军内侍,都让开条路,让她走进去了。

原来那女子是童贯之弟童贳之女,杨戡的外孙。童贯抚养为己女,许配蔡攸之子,却是蔡京的孙儿媳妇了,小名叫做娇秀,年方二八。她禀过童贯,乘天子两日在李师师家娱乐,欲到艮岳游玩。童贯预先吩咐了禁军人役,因此不敢拦阻。那娇秀进去了两个时辰,兀是不见出来。王庆那,呆呆地在外面守着,肚里饥饿,踅到东街酒店里,买些酒肉,忙忙地了六七,恐怕那女子去了,连帐也不算,向便袋里摸出一块二钱重的银子,丢与店小二道:少停便来算帐。王庆再踅到艮岳前,又停了一回,只见那女子同了养娘,轻移莲步,走出艮岳来,且不上轿,看那艮岳外面的景致。王庆踅上前去看那女子时,真个标致,有《混江龙词》为证:

风姿毓秀,那里个金屋堪收?点樱桃小口,横秋水双眸。若不是昨夜晴开新月皎,怎能得今朝肠断小梁州。芳芬绰约蕙兰俦,香飘雅丽芙蓉袖,两下里心猿都被月引花。

王庆看到好处,不觉心头撞鹿,骨软筋麻,好便似雪狮子向火,霎时间酥了半边。那娇秀在人丛里,□见王庆的相貌:

凤眼浓眉如画,微须白面红颜。顶平额阔满天仓,七尺身材壮健。善会偷香窃玉,惯的卖俏行奸。凝眸呆想立人前,俊俏风流无限。

那娇秀一眼□着王庆风流,也看上了他。当有干办虞候,喝开众人,养娘扶娇秀上轿,众人簇拥着,转东过西,却到酸枣门外岳庙里来烧香。王庆又跟随到岳庙里,人山人海的,挨挤不开,众人见是童枢密处虞候干办,都让开条路。那娇秀下轿进香,王庆挨踅上前,却是不能近身,又恐随从人等叱苒,假意与庙祝熟,帮他点烛烧香,一双眼不住的溜那娇秀,娇秀也把眼来频□。原来蔡攸的儿子,生来是憨呆的;那娇秀在家,听得几次媒婆传说是真,日夜叫屈怨恨;今日见了王庆风流俊俏,那小鬼头儿春心也动了。

当下童府中一个董虞候,早已睢科,认得排军王庆。董虞候把王庆劈脸一掌打去,喝道:这个是甚么人家的宅眷!你是开封府一个军健,你好大胆,如何也在这里挨挨挤挤。待掩对相公说了,教你这颗颅头,安不牢在颈上!王庆那敢则声,抱头鼠窜,奔出庙门来,一口唾,叫声道:碎,我直恁这般呆!癞虾蟆怎想天鹅肉?当晚忍气吞声,惭愧回家。谁知那娇秀回府,倒是日夜思想,厚贿侍婢,反去问那董虞候,教他说王庆的详细。侍婢与一个薛婆子相熟,同他做了马泊六,悄地勾引王庆从后门进来,人不知,鬼不觉,与娇秀勾搭。王庆那,喜出望外,终日饮酒。

光阴荏苒,过了三月,正是乐极生悲。王庆一日得烂醉如泥,在本府正排军张斌面前,露出马脚,遂将此事张扬开去,不免吹在童贯耳朵里。童贯大怒,思想要寻罪过摆拨他,不在话下。

且说王庆因此事发觉,不敢再进童府去了。一日在家闲坐,此时已是五月下旬,天气炎热,王庆掇条板凳,放在天井中乘凉,方起身入屋里去拿扇子,只见那条板凳四脚搬动,从天井中走将入来。王庆喝声道:奇怪!飞起右脚,向板凳只一脚踢去。王庆叫声道:阿也苦也!不踢时,万事皆休,一踢时,立至。正是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毕竟王庆踢这板凳,为何叫苦起来,且听下回分解。

下卷 第一百零二回 王庆因奸吃官司 龚端被打师军犯

更新时间:2007-1-12 23:57:25 本章字数:3304

话说王庆见板凳作怪,用脚去踢那板凳,却是用力太猛,闪肭了胁肋,蹲在地下,只叫苦也苦也!半晌价动弹不得。

老婆听的声唤,走出来看时,只见板凳倒在一边,丈夫如此模样,便把王庆脸上打了一掌道:郎当怪物,却终日在外面,不顾家里。今晚到家里,一回儿又做甚么来?王庆道:大嫂不要取笑,我闪肭了胁肋,了不的!那妇人将王庆扶将起来,王庆勾着老婆的肩胛,摇头咬牙的叫道:阿也,痛的慌!那妇人骂道:浪弟子,鸟歪货,你闲常时,只欢喜使腿牵拳,今日弄出来了。那妇人自觉这句话说错,将纱袖儿掩着口笑。王庆听的弄出来三个字,恁般疼痛的时节,也忍不住笑,哈哈的笑起来。那妇人又将王庆打了个耳刮子道:鸟怪物,你又想了那里去?

当下妇人扶王庆到床上睡了,敲了一碟核桃肉,旋了一壶热酒,递与王庆了。她自去拴门户扑蚊虫,下帐子,与丈夫歇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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