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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10 前缘再续(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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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夜钟月前脚刚走,杨子容就颓然坐倒在沙发上。白天判决确定,他和于瀚程才约好晚上讨论后续事项及对媒体发布消息的策略,却竟然还未跨出门就无预警被人拦截。

而且还是他始料未及的人。

不愧是诚报,掌握消息总是快别人一步。他暗暗想着。

见到钟月他就好像什么计画都顾不得了,没来得及和于瀚程讨论就擅自答应受访,也不管他事后肯定气得跳脚。

不该在这时候的。他没准备好在这时候见她……

只是他曾经承诺自己要倾尽全力为这女人做他所能做的。于是他毫不保留,信手拈来,能说的全都告诉了她。

除了访问内容,他对她的生活没有一句过问──只怕万一问出口,就证实两个多月前他的猜测,那他可就没戏唱了。

那是在一月初的时候,白鸿砚找杨子容上酒吧,杨子容却说不想花这么多钱喝酒;白鸿砚要请客他坚不肯,于是最后决定约在热炒店,点两三盘小菜配啤酒。

两人坐在开放式店面的骑楼座位,东拉西扯的间聊。白鸿砚问起还有没有和孙瑞涵联络,杨子容说没有;然后下一秒,他就看到斜对街有两个人走过,而其中一个就是几乎天天縈绕在他心头、再熟悉不过的身影。

是钟月,身边是个身材魁梧的男人。两人并肩而行,并没有靠得特别近或特别亲密,却让他整颗心在顷刻间揪成一团。

白鸿砚察觉他神情怪异,顺着他目光望去,也是微微一怔。

杨子容刚张开嘴,白鸿砚就抢先说:「不要问我。我什么都不知道,也不会替你打听。想知道你就自己去问她。」

杨子容一阵气馁,长长一叹,「你明知我现在不会去找她。」

「你就应该去,」白鸿砚一脸不以为然,「过了这么多年还是龟龟毛毛的,一点都没长进。连我这旁观者都要看不下去。」

杨子容捏着压扁的啤酒空罐沉吟,「至少得等我这案子结束。」

「时间是不等人的,」白鸿砚目光锐利地打量他,「你想要再次错过?」

「若是这样,那就代表她终归不属于我。」

白鸿砚翻了一圈白眼,「你现在都离婚了,还有什么好顾忌的?你总是想得太多,怕自己拖累人家。其实要不要和你在一起,决定权还是在她手上,你又何必替她掛虑?还是……」他顿了顿,「你怕的其实是被拒绝?」

杨子容不置可否,「嗤」一声又开了一罐,闷闷地继续灌酒;反正他的心事绝对逃不过这个多年好友的眼。

「你要是真心爱她,就为自己搏一回。我能说的也就这样了。」白鸿砚又说。

这段对话被两个红着脸、来跟白鸿砚要签名的年轻女孩打断。签完名还不够,还要拿出手机来合照。等到两个粉丝好不容易喜孜孜离开后,杨子容便问起白宜晴,引得白鸿砚开始天南地北聊着小女孩的日常琐事,没再追问杨子容关于钟月的事。

白鸿砚的话,杨子容并非没听进去。只是那天之后他夜夜翻来覆去,几番思量,总是难以下定决心。这阵子以来密集开庭,从法官的态度中,他和于瀚程都渐渐看到了一丝曙光:他们很有可能胜利。

他还不想以现在的状态去面对她。也许很快,他就可以再往前迈进一步。

三月十二,判决结果终于出炉:原告所提的事证俱足,税局刻意不计蔚晏销项而滥开税额的作为明显疏失,损害纳税义务人权益,判处退回所有溢徵税额,欧庆明等共四名经手的税务官员褫夺公权。

杨子容和于瀚程互望一眼,都忍不住嘴角上扬。杨子容目光随即转向欧庆明,欣赏他变成猪肝色的丑陋脸庞,并把这表情好好记在心里。

离开法庭时王映慈立刻衝过来,扯着杨子容和于瀚程又跳又叫,乐得像发疯似地。杨子容瞥眼见到欧庆明的身影从一旁走过,忍不住开口叫住他。

欧庆明冷冷地回头。「你得感谢我,」杨子容对他说,「趁你还在人间时给你机会偿还一些罪孽,免得将来到了地下才要还,那就难受了。」

欧庆明恶狠狠瞪了他一眼,不发一语,转身快步走了。

「你又何必挑衅他?」于瀚程不以为然。

「就想出口恶气。况且,我说这些也是为他好。」杨子容笑得张扬。王映慈在一旁也大声附和。

午后晴空万里。杨子容想起了当年在诚报财经组,对他总是恶言相向、实则相当照顾部属的主管何蓓如;她也曾说过和他几乎一模一样的话。不过她教训恶质官员用的是笔,杨子容用的则是血淋淋的切身经歷。

当天晚上,钟月就来敲他的门。

原本就已念兹在兹,更经不起一次具象化的衝击。一场访谈令他心神激盪,好几次他都想开口问她,那天和她走在一起的男人到底是谁?却又怕听到答案。况且他也不确定自己当下的状态,到底是否有资格问她了。

他是强行压抑之后,才得以将这些先搁在一旁,拿起电话找于瀚程讨论更迫在眉睫的事——他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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